这已经是往低了猜,她身边那些进赌场的人,上亿的都有。
倒是沈秀挑了一下眉头,“有五十万么”
“三十七万”付泽报出了一个在沈秀意料之中,赵熹微意料之外的数字。
“这么少”
三十几万,对赵熹微来说,就是眨个眼睛的事情。
她私人账户上躺着的存款,一个月的利息都不止那么一点。
沈秀倒是不觉得奇怪,她低声对赵熹微解释,“不少了,十四年前,三十七万,在临海市都可以买一套八十几平的房了。”
赵熹微这才将物价的观念挂上钩。
她出身优越,周家虽不如赵家富裕,却也是有钱人家。
从小到大,没怎么为钱生过烦恼,自然也不如沈秀对金钱敏锐。
对她来说,三十几万,哪怕是四十万,可能也就是一套衣服,一件家具的问题。
然而对于十四年前一个靠单一劳动力维持生计的家庭来说,却是可以把人都压垮的一座山。
可惜的是,警方虽然调查出了当年的赌博事件,也找到了当年参与赌博和高利贷的催收成员,但他们声称自己就是随机钓鱼,并不肯承认车祸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至于为什么雷立业没还钱也消了债,他们声称是因为他们讲道义,不愿意去追一对孤儿寡母的债狗屁哪个搞赌博的不把人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罢休,他们若是真讲道义,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付局长将沈秀他们喊过来,也是想让沈秀参与到此案的审讯当中。
“有一个当年赌场的庄家正好被查到就在东海市,我们就把人请过来了。”
沈秀自无不可。
她在公安局里换了一身衣服,脱下了身上明显和公安局气场不和的裙子,穿着由一位女同事友情的便衣和长裤,与一名一同审讯的警员一起,走进了审讯室。
坐在审讯室里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两人进来前,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翘着个二郎腿,玩着自己的手指甲,听见动静,他坐直了身体,嬉皮笑脸地道“警察叔叔,我可是良民,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快点问吧,早点问完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瞧他这态度就明白,老油条了。
公安局不知道进出过几回,才会如此“落落大方”。
“老实点”同沈秀一起审讯的警员呵斥道,“姓名”
“董勇。”
“x年x月x日,雷立业在你的赌场输了三十七万,是否确有其事”
“警察叔叔,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记得啊谁还没走过错路呢我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遵纪守法的不得了,您不能总掐着那点旧账翻吧”
“你老实点不要嬉皮笑脸,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嘶”男人故作回忆,拖延了一会儿时间,又无奈叹气道,“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在另一名警员审讯时,沈秀翻着面前的资料,同尽职尽责的同事相比,她看起来像是一条浑水摸鱼的咸鱼,就连董勇的目光都没怎么放在她的心上,毕竟当沈秀沉默寡言,刻意降低自身存在感的时候,还真挺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哪怕她顶了张漂亮的脸。
赵熹微由于付局的特别许可,也被带到了观察室。
突然,她被身边人轻轻撞了撞肩膀,“要开始了。”
“什么”她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