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跑向上官木的住处,他一只手扶住支撑的地方,一只手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还要挣扎着说话“上上上官先生,出事了。”
霍休坐在桌前静静地品尝美酒,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他看向葛利,对他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王子不妨进来说话。”
葛利这才直起身来,扶着腰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先生,出事了,我一不小心把给大汗下毒这件事说出去了。”
霍休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知道面前这位王子是个好拿捏的蠢货,不然他也不会精挑细选一番之后选择和他合作。
但能蠢到把下毒的事情说出去真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霍休让他讲讲事情的经过,葛利便竹筒倒豆子似的从他被一个男人拎走开始讲,一直讲到自己最后费尽心机地逃出来。
霍休站了起来,俯看还坐在桌前的葛利“王子,你现在立马去集结人马,让你的手下务必控制住可汗帐幕范围内守卫的怯薛军。”
葛利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霍休是什么意思兵变,虽然他对这天确实向往已久,但突然来临他还是有点慌张。
留给霍休的思考时间不多,赵敏知道了,意味着汝阳王立马就会知道;汝阳王要是知道了,可汗那里必然瞒不过去。
现下想让葛利坐上可汗的位置,也唯有兵变一条路可走了。
葛利又匆匆忙忙出了门,他要去找他的将军。
当他带着大批人马控制了可汗帐幕内外之时,他突然觉得不太真实,他梦寐以求多少年的王位,就在面前这个帐幕里。
他持着剑,一步一步向王位踏去,这段路并不长,他却仿佛走了很久的时间。
葛利终于来到了可汗面前,可汗早就被身边的动静惊醒,自从他生病,夜晚就一直睡得不太安稳,今夜这么大的动静他更不可能安稳入睡。
但他很镇静,哪怕看着儿子手持利剑向自己走来,依然面不改色。
葛利看着他这副沉着冷静的面孔,只觉得讨厌极了。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会是下一任的可汗,但时间一天天地流逝,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足足当了三十年的鸿台吉,他真的受够了。
没有野心的懦弱可汗就该把位置让出来,他自会率领整个蒙古,重现大元盛世。
他用利剑指着可汗,一字一句地说道“父汗,你在这个位置待的够久了。”
他又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一杯酒“不如来做个抉择,如果你愿意主动让出这个位置,那你会拥有一个安乐的晚年生活;若是不愿,那我就只好送您上路了。”
“王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以免夜长梦多。”从帐幕外走进来的霍休说道。
葛利将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不甚在意地说道“先生你就是想太多,现下整个帐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任谁也翻不起浪花。”
可汗突然笑了,笑声嘶哑还带着一点自嘲“好,这就是我费尽心思培养的儿子。没有太快把这个位置交给你,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好的选择。还重现大元盛世,我怕你直接把整个蒙古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