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眉宇间沉静明润,似岁月里凝出的暖玉,这话听着寻常,却莫名叫人觉得深沉。
似乎非要李沫说出“好”这个字。
李沫低头不语,人人都有爱或不爱的权利,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崇尚平等,如同皇埔轩喜欢她,她只能明示她的态度,却无权命令他收回感情。
皇埔轩心悦谁、心憎谁,皆是他的情感,除了他自己,旁人没有权利强求。
两个人的感情才叫感情,若只是他一人的
心动,且还可能是一时兴起的心动,她何必想
只是,皇埔轩对她表达心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相处这么久,说不喜欢他,也不尽然。
说喜欢他,也不见得,总觉得这个人就是能相处吧,只是还没有到达交出身心的地步。
三个月前,他在南疆,她在松江县,千里之隔,他却似乎总在她身边。
护卫相护、千里奔袭,只为救她于危难之中。
此刻,她心乱如麻,那长了草般的熟悉感又占了心头,她想想清楚,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埔轩却不给她机会,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李沫正想着,看在他要离别的份上,要不要回抱他的时候,窗台边有人轻叩了两声。
是秋雨,见皇埔轩开了窗,便说道“王爷,该出发了。”
“嗯。”皇埔轩淡淡应了声,目光放远,望着寂静的的夜空,背对着李沫“保重”
夜风拂进窗来,夜色正浓,李沫心里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皇埔轩立在城门外,李沫站在城门内,两两相望,是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言以对
望着那一抹倩影,皇埔轩手一抬,忍不住想抓住,却终是一挥衣袖,带着一身的思念转身离去。
漆黑的夜空下,几人策马而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皇埔轩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李沫轻轻一笑“等我”
飘渺的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夜空中,男子背脊挺得笔直,却又显得分外的沉重。
李沫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下突然有那么一丝酸楚。
突然对着皇埔轩的背影大声呼喊“我等你。”
皇埔轩身体一僵,一颗心似乎融化,这一句话,他已经等了太久,但是,终于还是看到了乌云上空的艳阳。
皇埔轩缓缓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李沫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策马前行
与陈国交界的徐城,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
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
与辽国交界之处,辽国黑压压的二十万大军压境,紧张的气氛一触即,边疆百姓终日惶惶。
狼烟的燃起使得边疆的百姓纷纷迁往晋国中部腹地,大规模的迁徙所引的饥荒、瘟疫、抢掠也随之而来。
无数土地因此荒芜,边疆城镇十室九空。民间一片哭嚎之声。
敌人的军队经过哪里,哪里就被夷为平地,哪里就被鲜血彻底淹没,黑暗的战火之中。
战争的铁蹄,就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在无情的蹂躏着那些无辜的人们。
万里奔袭的皇埔轩渐渐远去,可是他却不知道,京城里,针对他的一系列阴谋正在进行中。
走之前,皇埔轩留了一千人马给李沫,在这兵荒马乱之时,衙门里的那几个人怎么保护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