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赌就这么结束了
伍飞平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茫。他盯着顾凭,这一晚上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急转。
他忽然想,他是可以退的,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去退。在他以势压人,逼着顾凭不得不答应让颖安卫一同剿匪的时候,他原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那时候,他完完全全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他为什么就昏了头了,非要跟顾凭赌一把指挥之权
就算是顾凭拿出了玉佩,若是他拼着这张脸皮不要,拼着得罪陈晏的代价也不应赌。他也是可以反悔,可以不应的。
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啊,他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以弱诱之,以利激之,以强惧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伍飞平感到腹内如火焚一般,他盯着顾凭,嘴唇动了又动,猛然昏死了过去。
顾凭走出伍府,坐上马车。
一路上,赵长起都很沉默,只是那复杂的目光,时不时从顾凭面上扫过去。
赵长起叹道“你今天晚上,冒险了。伍飞平的箭法在颖安卫中都是有名的,他如果不是心思大乱,你不一定能胜过他。但”
但是之后,他却没有再说。
最后,赵长起苦笑了一声“顾凭,你这聪明,确是难得。”
顾凭闭着眼,没有接话。
回到楼馆,他走进房间。刚一进去,就看到榻上坐着一个人。
顾凭的步子当场就刹在门口“殿下。”
陈晏抬起眼,扯了扯嘴角“阿凭这胆子,真是令孤刮目相看。”
顾凭
哎,他就猜到陈晏可能要发作他,毕竟以这枚玉佩的价值,拿去跟人作赌确实是冒险了。
他关上门,老老实实地走到陈晏面前。
陈晏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听到你在伍府与人开赌的消息后,孤在想什么”
他当时在想,若是顾凭赌输了,这事该如何善后。这枚兵符绝不能留在别人手里,或者让伍飞平从此消失,或者直接派人把这枚玉佩给毁了。但是,怎样才能不牵扯到顾凭他想到了几个法子就否决了几个法子而且犯了这样的事,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凭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根本就是逼得他不想处置,也必须得处置
顾凭眨了眨眼,假装看不懂,笑吟吟地道“殿下肯定在想,阿凭真是聪慧过人,他若是助我收拢颖安卫,我该奖他什么东西好呢”
陈晏顿了顿“助我收拢颖安卫”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有一丝凝滞。就好像他的心,这一刻忽然停顿了一下。
真的,停顿了一下。
他拢过顾凭,紧紧地将他锁在怀里,低声道“你做这些,是为了这个”
顾凭“我之前说了,让殿下不如把颖安收拢收拢得了,要不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一来就受欺负殿下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他说着,轻轻在陈晏脖颈上蹭了蹭,哄道“殿下,别生气了,啊。”
陈晏忽然捏过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