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连泰盯着他,一字一字道“这件事,不必跟任何人提起。”
仇义两条腿一下就软了,牙齿咯咯打战,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自从那日奇袭十八寨,冠甲军就在十八寨前驻扎下来了,顾凭也常宿在军帐。
晚上,他正要歇下,忽然有人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顾凭抬头一看,是陈晏。
这些日子,他和陈晏忙得基没有过面。但他也听赵起提过了,颖安三镇近风起云涌。来三镇上下,不少家都在暗地里阻挠陈晏插手地事务,但在陈晏以勾结南疆乱匪为由,下重手废了好几个一流家,并且砍了十几个曾在颖安数地一呼百应豪绅之,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了。
顾凭知道,他拿到颖安卫旗牌,只是给了陈晏一些出手之“名”,但真要掌控颖安,是需要这种真正雷霆手段。
虽然没有在陈晏身边,但他也知道,要处理这些事,应当是极辛苦。
顾凭抬头看了一,陈晏面色不憔悴,只是神情有点淡淡冷,有一种仿佛在血腥气里浸得久,让人不敢直视锐戾。
顾凭“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冠甲军安营地方离城内有不短距离,他有点不明白,这么晚了,陈晏为什么突然赶过来。
顾凭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没说完,陈晏伸手抚住他脸。他背着光,阴影倒映在那双深不底瞳孔里,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凭,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转身吹熄了烛火。
黑暗笼罩下来。
顾凭到陈晏将他拢进怀里“殿下”
陈晏没有说话。
实际上,今晚他刚刚结束了一场宴会。在震慑住了颖安家和官场之,他需要一些怀柔手段安抚剩下这些人,这场宴会也是向他们表示,近日这一系列让整个颖安都地动山摇清洗到此为止,接下来,这些地方势力要尽快让颖安恢复往日平。
事情结束,他来已经可以歇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骑马赶了几十里山路,到了这里。
仅仅是这样,看顾凭在自己面前,仅仅是拥住他这么简单动作,就让他到了满足。他不能象,他怎么会让自己在乎一个人在乎成这种程度这上怎么能有一个人,他怎么能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牵动他到这个地步
陈晏静静地拥着顾凭,许久,他淡声道“颖安之事已了。你近日做事,我也知悉了。”
顾凭所以,他是为了十八寨事来
顾凭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十八寨是南疆门户,大军要入主南疆,这颗钉子是势必要拔除。但自从他让甘勉私下里将那些山匪纵放回寨,明面上就没有什么大动作了。
顾凭道“殿下,我在等。”
“这几日,满连泰带人向南疆王求援了。昨日传来线报,南疆王已经同意将手下漆蛇兵借给他。”顾凭缓缓道,“十八寨一应攻防事,不论东寨西寨,一向都是交给胡烈天统筹安排,但是这一次,满连泰借到了漆蛇兵,却并没有交出来,而是把它留在了自己身边。”
顾凭含道“他对胡烈天起疑了。”
这句话,他说得十分笃定。
陈晏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将顾凭转了过来。来,他是从背拥着顾凭,现在,两人正正地面对着对方。虽然在黑暗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个隐约轮廓,但顾凭能觉到一种极其深刻,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
他轻轻跳了一下。
陈晏“你觉得,满连泰对胡烈天没有信任。”
顾凭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意思。
陈晏是在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满连泰会真信任胡烈天。哪怕他们二人曾经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