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迎狠狠一咬牙,厉声道“退”
这个退字刚一说出来,忽然,他听见全军一片哗然。
许多人都嘶声吼叫“烟那烟着火了着火了”
什么着火
伏迎疑惑地回过头,顺着那些人目光望去,然后,他目眦欲裂
吞银谷营帐,不知何时燃起了烈火,那昏黑蔽日浓烟冲天而起,如同从天而降兽爪,向四方滚滚而溢
是谁,是谁进了他营寨,是谁纵了这把大火
吞银部士卒们都乱了,全乱了。若是他们气力尚足时候,此时未必不能杀回大营;就算如今气力将竭,若是鼓起最后一股劲,主帅领着突围,或许可以逃去临近部寨求援。
但是那一把大火,烧干了他们所有人理智。
吞银谷不止是他们营寨,他们许多人是在那里长大,他们父母亲族也都在里面
短暂沉寂后,吞银部忽然陷入了近乎狂乱拼杀。
但是,所有东洲军都知道,这种狂乱意味着什么。
贼将破
那声嘶力竭地喊杀声,直令吞银江岸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约两刻钟后,郑旸踏入了吞银谷。
他略略扫了一眼四周,扯了扯唇角。
与他想得差不多,顾凭并未真纵火烧寨,他只是做了几处布置,造出仿佛满寨浓烟效。
一个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顾司丞说,吞银谷在密林之,一旦火势蔓延,那后是不可预料。是以,这把火他真是不敢放。不过,起几柱浓烟,再令人呼喊营造出大火烧营之势,或许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郑旸淡淡一笑“顾凭人呢”
那人摇摇头“不知往何处去了。”
郑旸也不再问,他叫来两个将领,吩咐道“吞银一破,芒川和奇粟是唾可得。二人迅速带人去取。此事迟则生变,要快。”
那二人齐声应下。
芒川和奇粟虽然是要地,但是所有险关都集在吞银谷。南疆王大约自己也知道,这两地是守也险可守,所以将绝大部分力量都放在了吞银。
以东洲军之能,郑旸并不担心会攻不下。
半日后,探马匆匆回来报道“将军,芒川和奇粟被被冠甲军给得了”
郑旸猛地站起来“什么”
探马不顾浑身尘土,翻身下马跪倒“我们人在半道上碰到了芒川与奇粟守军,交战之后将他们拿下,这才盘问出来。原来是今日一早,有人扮成吞银部士卒去向他们求援。这两地也知道吞银部不可有失,所以派守兵前来增援,结在半道与我们遇上扈将军和单将军一听知不对,连忙驰马赶去芒川奇粟。然后就见这两地已经驻满了冠甲军”
探马汗一滴滴浸出额头,他急道“将守军都调了出去,芒川和奇粟大营空虚,冠甲军袭击时候连抵抗都不曾遇到几个。这两地,他们得来,真是,真是不费半分功夫”
郑旸笔直站立着,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
如这两个地方是在南疆王上,那他想怎么都可以。
但是,一旦陈晏进驻,那就动不了了。
不能动了。这个亏是咽,也只能生咽下去。
半晌,他低声道“顾凭在哪里”
探马“顾司丞他应是在龙风镇。”
音未落,就见郑旸将寒光森凛长剑一收入鞘,飞身上马,如箭一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