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骋的目光里有挣扎,眼眶中的血丝弥漫,半晌才抓住楚瑜的道“陛下说的臣可以做到只是朝儿这是家姐唯一留下的血脉,臣不可以,也无法做到。”
“但除了这个”
楚瑜似乎对他的回答没有半点兴趣,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笑了笑转过头对他说道“这样吧,你将楚珞带过来,在朕面前亲手杀了他,朕就相信你。”
萧骋盯着楚瑜,似乎是在找他话里的真实性,楚瑜一双漆黑平静的目光避也不避地直视向了他“哦,你是不是要说他是你亲姑姑的孩子,你也不能杀他。”
他的目光里全是不屑和戏谑,萧骋愣了愣,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些认真解释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
倒是楚瑜看着他这副样子,又说“这些对你来说倒是真的太为难了。”
“昭阳侯心中不能动的人也实在太多了。不过,看在我们两人多年的情义,我倒是不为难你”楚瑜微微坐起身,将他胸前的衣襟攥住,五指按在了他的伤口处,微微用了些力气后,那薄薄的衣襟前便不断有鲜血渗出。
眼里是几近残酷的冷漠“一只手换楚珞一条命,或者一条腿换宋朝一条命,你看好不好”
如同被毒蛇蛰了一口,萧骋的神情都因为痛苦显出几分可怕的阴鸷。就连的声音也渐渐冷下来“你真的这么想”
“终于不装了”楚眯了眯眼睛,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表现,推开他“不装了就滚吧。”
萧骋目光微动,脑海中无数的念头纷杂而至,可最终他却终于什么都没问,转身抬脚出了门。
候府里的下人不多,但是这些天楚瑜对萧骋的态度,稍有点眼色的人也能看出来不对。是以,楚瑜和萧骋之间恶劣的关系没多久便在昭阳侯府传遍了。
太医给萧骋重新包扎好伤口,叹了口气道“如今已经是第三回伤口裂开了,侯爷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唉”
靠在床榻上的萧骋拢好衣襟,脸色苍白与里衣几乎一色,他面色阴沉如水冷讽了一声“倒不是我自己不心疼自己的身体”
明明是,有人半点都不在意他,半点都不在意他痛不痛。
萧骋想到楚瑜这些日子里看着自己的眼神,便觉得从心脏到指尖都痛了,是啊,比起自己因为他一点伤一点痛便皱眉心疼,楚瑜其实半点不在意他。
这个事实让他烦躁愤怒不已,可是随后而来的却是不由地陷入更深的怀疑。
楚瑜爱他吗
若是以前,这个问题他根本不会有半分怀疑,可是现在,竟然隐隐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楚瑜也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甚至为了他不去动后宫任何一个人,连子嗣都能不要。
可是,为何他又能对自己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多伤人的话。
萧骋问“陛下今日怎么样了”
太医听他这么问,便回道“好多了,慢慢地也可以用些清淡的饭食了,倒是侯爷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便不把这伤当回事。说起来,侯爷的伤位置倒是比陛下还要凶险几分。”
萧骋不愿听他说这些,便很快打断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太医便也不再多留,应声退下了。
萧骋想到这里,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起身穿上了外袍。
楚瑜披着外袍靠在床榻上,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楚珞道“皇兄似乎不太做得来这些事”
正在喂药的楚珞听了他这冷冷的一问话,手中的汤匙一抖,棕褐色的药汁溢出来一些,但是他仍然稳住了手将药汁喂到楚瑜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