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骋看着他重新回了屋里,脸上压抑的怒气终于再也隐藏不住,抬手将刚才楚瑜躺着地方的茶盏点心都拂倒在地,这才抬脚大步走出了院中。
只不过这样养伤的日子没过多久,楚瑜便收到了来自秦霄的密函。信中提到这些日子里,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当时他遇刺一事是宋擎一人所为,与昭阳侯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楚瑜误会了昭阳侯,对方从未意图谋反,而在信中秦霄还委婉劝楚瑜早点和萧骋认错道歉再放了宋朝以示安抚。依照昭阳侯的忠心,说不定这事儿还能就此揭过。
四喜得知这一切后第一时间是欣喜不已,太好了,如若昭阳侯从未想过谋逆,那对于陛下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随即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四喜脸上的笑意又渐渐隐去了,他看着楚瑜,发现他脸色果真十分难看地跌坐在椅子上,他脸色苍白地盯着虚空的一点,似乎觉得有些荒谬,半晌才终于低低笑了一声。
“真是讽刺啊,原来朕真是真是自作自受”
四喜觉得不忍心,说道“陛下”
楚瑜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将手中的信纸攥紧了,说“去请昭阳侯,就说朕有话同他说。”
四喜点了点头。
萧骋随着四喜再次踏进偏院的时候,见楚瑜整个人坐在椅子里,目光怔怔的,整个人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甚至有些出神,仿佛魂不守舍的模样。
萧骋心一紧,走过去蹲下身低声问他“陛下,你怎么样了”
楚瑜听到他关切的声音,抬了抬眼睛,似乎回了点神,眼睛中也有了一点光亮,沙哑着声音道“萧子川是你来了”
听他这么叫自己,萧骋一阵恍惚,可是很快便又回过神来,问“不知陛下这么晚了找别臣过来可有什么要事还是说,陛下想通了”
楚瑜喉咙滚动一下怔怔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抓住了萧骋的手,看向他说道“朕相信你,萧子川,朕相信这次的刺杀与你无关。是朕之前错了。”
萧骋听他这么说心脏一阵轻颤,随即视线落在他手中攥着的信上,大概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站起身来说道“难怪”
他沉默半晌后才继续道“既然如此,陛下已经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该把朝儿给放了。”
楚瑜却似乎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般,径直拉起了萧骋的手,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侧,低声说道“对不起,萧子川。朕不该不相信你你能原谅朕这一次吗”
萧骋被他这样温柔的语气哄劝着,又被他这样充满悔意的目光看着,手下的皮肤冰凉熟悉。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好了,可是烛火一晃,神情又清醒了一些。
萧骋挣脱了楚瑜的手,站起身说道“陛下不必如此勉强自己,事到如今,再这样故技重施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不如来说说,陛下今后打算怎么做”
楚瑜的神色也慢慢清明过来,他盯着萧骋看了一会儿,等确认了什么之后。才闭上眼睛,同样也站起来转过了身。
他语气淡淡地在夜色中响起“朕会放了宋朝,只要昭阳侯将宋擎的余党全都剿灭,到时朕就将你的好侄儿安安稳稳地送到候府上。”
萧骋脸上没有其他意外的表情,只是心道果然如此,他点头道“好,可陛下这回可要说话算话。”
楚瑜听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分,却见萧骋不在意地笑道“臣明白,陛下那是没有办法。”
楚瑜脸色一白,看着他有些讪讪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昭阳侯说得对。”
“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