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我死在你眼前的时候,你才会这么崩溃。”
凌溯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你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严会长的瞳孔艰难地动了动,“你只不过是试图扰乱我的想法,让我怀疑现实和真相而已。”
“这是我当初用来培训你的办法,你拿来对付我,是没有用的。”
严会长低声重复道“我是为了救这个世界”
“或许吧,你的行为本身还是对这个世界有好处的。”
凌溯点了点头,把吸尽的烟扔掉“你的确给了我相当强悍的能力,让我成为了一把手术刀不是用来救你。我培养出了第一批拓荒者,参与了真茧的构建如果说这个世界面对潜意识的洪水建起了一艘诺亚方舟,我至少也是龙骨那个级别的关键构件。”
“但这些”凌溯有点好奇地看着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会长狠狠打了个颤,脸色逐渐苍白下来。
“到这一步就受不了了老师,你的防御体系得一层一层拆,再坚持一下。”
凌溯继续说下去“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总该相信你自己。”
“你其实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提示。”
凌溯看着他“你给这个实验起名叫局中人,又要求欧阳桓接替你,做了你的下一任会长”
严会长愣怔了片刻,眼底忽然腾起强烈的恐惧“不要说了”
“你果然是个怪物。”严会长死死盯着他,胸口绝望地起伏,“你究竟是怎么出来的我明明把你关进了我的笼子里,明明”
凌溯笑了“我没有出来啊。”
严会长错愕呆住。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地站起身查看四周。那些惨烈的、狼狈的景象全都不见了,只有一片漆黑死寂的空间他正站在一个笼子里。
他为什么会在笼子里
为什么是他站在笼子里
严会长恍惚地站了几秒钟,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近乎疯狂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脑子里,抓出一团又一团的记忆。
那些记忆变成惨白的纸片,一个又一个画面从上面显影似的浮现出来,纷纷落下。
束缚椅变成了装满湿沙的铁桶,牢牢禁锢住了他自己。
桌子对面的是他自己。
用枪瞄准他的是他自己。
他的五官在愤怒的驱使下狰狞扭曲,来回大步走来走去,对着自己大发雷霆、大吼大叫。
他扯住自己的头发迫使自己抬头,他看到了自己死去多时的脸。
这些混乱诡异的画面彻底把他拖进了强烈的恐惧当中。
他站不住地滑倒在地上,他的双腿发软,拼命摇晃着那个笼子坚硬冰冷的铸铁栅栏,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嘶吼着自己都听不清的话。
这是他的梦茧,作为梦主,他可以查看任何事。
他早就知道凌溯利用午餐时间和混进来的任务者见了面,也知道凌溯一定会来找自己算总账,并且早就提前做了防备可对方用的是什么办法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成了坐在束缚椅里面,被折磨、被惩罚的那一个
“局中人哦,这是个博弈论里的专业术语,指的是一局对策中的参与者。”
欧阳桓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裁判不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