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就好。”
胤禛步步递进,“只嘴上说得好听,让我不要觉得自降身份是被冒犯,你得有相似感受才有资格讲。我知你没给人画像的技能,但你可以做另一件事。”
武拂衣眼皮一跳,想到一种可能性。
“你该不是指我没法做画人的,却能做那个被画的吧”
“恭喜,猜对了。”
胤禛振振有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很讲道理的,你死过一次是事实。被画一画从前的模样,哪怕听起来不好听像是在被画遗像,但也应该不会觉得被冒犯。”
“呵呵。”
武拂衣也使用了这一内含博大精深的词汇,胤禛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很快,她眼珠一转,上上下下打量胤禛。
“你是趁机套路我吧找一个冠名堂皇的借口,你想弄清楚我的模样。”
“套路你你想多了。”
胤禛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绕一大圈提此要求没有别的原因。“我这是正大光明搞清楚自己身体里住的鬼长什么样子。人之常情罢了。”
但,为什么以前不提
相处了四年半再提,倒像是多此一举。
胤禛肯定不会说当初毫不在意,哪怕老鬼美若天仙对他来说也是鸠占鹊巢的鸠。
今非昔比。既然认可了对方的存在,想要了解得多一些,再多一些,更多一些。
武拂衣观察了胤禛半晌,这厮面不改色,一幅顺理成章的模样。
她想了想,还是爽快同意了。“行吧。我描述,你落笔。准备什么时候画”
胤禛颇有耐心,他得准备最好的画具与颜料,总不能匆匆忙忙用一支炭笔敷衍了事。口头上却说,“等回京城再画,眼下办公务为重。抓紧时间,找赵老爷子。”
武侧福晋居然真的愿意去画遗像
胤禟被四哥告之尽快与赵老爷子定下作画时间,他会跟着一起去。
在收到这个消息时,自己整个人是懵的,而且这种懵圈一直持续着。
到了作画当日,一起抵达赵家花厅,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彻底回神,视线在几人之间来来回回扫视。
眼前的场景真是荒诞。
武侧福晋成了贾道长,压根瞧不出女子模样,正在捋着长须。
赵老爷子没有立即叫人作画。
尽管把画具给备齐了,但他还有进行一番面试,这先聊起了道家典籍。
一个发问,一个作答。
一来一往之间,大约两刻之后,气氛就从初见是的冷淡转变为单方面敬佩了。
只见赵老爷子连连点头,他看着贾道长的眼神越发认同。
时不时出言附和,表示对于某一种道家理论的相似观点。真是恨不得奉为座上宾,叹只叹相逢恨晚,没法由贾道长带入道门修成正果。
胤禟见着情势变化,却越瞧越傻眼。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四哥。四哥神色温和,很认真地在倾听讲经内容。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武侧福晋怎么会对道家典籍如数家珍是不是四哥给偷偷开小灶了哪怕不是,武氏今天来此给人画遗像就是非常离谱地坏了规矩。
要说具体是哪一条规矩
胤禟对礼数的认知本就不全,可别为难他的脑袋。但可以归为一条,王府侧福晋冒充道士做这些事是有伤风化。
眼下,真是有一肚子话,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脑子有点晕,但始终提着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