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在那白衣人来时尚未察觉到什么,直到那白衣人说话时,他才感觉不妙,飞快低头看了眼被他捂着眼的酥酥。
酥酥眼睛被捂住了,可耳朵没有。
她听得真切。
听见了一个陌生的人在说殿主。
殿主。
此世间只有一个人被称之为殿主。
那就是赤极殿殿主重渊。
酥酥浑身僵硬。
本经历了雷劫,她身体也被两道雷穿透,身体虽然在丹药的作用下有所恢复,但是也不是完全好了的。
她以为疼痛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却不想越来越明显,疼得她心口都跟着难受。
她沉默了许久,伸手轻轻地握着男人的手腕,往下拽了拽。
这一次,男人没有任何抵抗,顺从她的力道放下了手。
酥酥仰起脸,没有任何遮挡地看见了男人的相貌。
俊美,邪性,有着这天下间最深情薄凉的一双眼。
他像极了重渊,可又不是完全的重渊。
酥酥歪着头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处处熟悉,却处处陌生的相貌。
还有他那双含情眼中,无处躲闪的狼狈。
他是重渊可又不是。
酥酥和重渊在一起相处将近百年。她熟悉重渊的一切。他的手,他的怀抱,他的肩膀,他的脖颈。
傀儡师的身体不是重渊,相貌也不是。
但是酥酥站在他的面前,能清晰的得到一个结果。
他是重渊。
那白衣人认出了傀儡师,还在含笑拱手“不知殿主前来,是想买”
话音未落,男人抬起手用力一攥。
那白衣人直接在原地化作一道血雾,瞬间消失。
就算如此,男人还没有忘撑开一把伞,挡在酥酥的头顶。
血雾漫天,不沾染酥酥半分衣角。
浑身是血的男人撑着伞,安安静静目视着酥酥。
酥酥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去。
“伤的严重吗你还是去找壬婧看一看吧。”壬婧是赤极殿的医师,医术听起来是很不错的。不过酥酥没有见过她几次。毕竟酥酥从来不生病,不受伤,偶尔的几次相见,也都是在大殿赴宴。
傀儡师,又或者说重渊,等血雾散去,收起了那把沾满血迹的伞,随手丢开。
男人似乎无所忌惮了,冲着酥酥露出了一个笑。
“不能让他们知道。”
“先回家吧。”
重渊倒是淡定得很,洪峦在他露出本来容貌时,虽然不认识他,到底是有着妖族趋利避害的本能,离得远远地。
而尤退在那白衣人一声殿主中,彻底迷失了自我,攥着剑甚至都不敢去抬头看酥酥和重渊。
全程都在想,到底是谁在一路帮他找女儿
到底听见这一声殿主的人只有靠得近的几个,而更多的人距离都远,并未听清。也就导致现场的修士还在骂骂咧咧,从土坑里把自己,试图来给酥酥找点麻烦。
酥酥扫了一眼那些人。她这会儿还能难受。难受地不是被天雷击中过后的受伤,也不是因为重渊,而是在七道天雷过后,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就像是小金碗一样,在疯狂的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
而她的丹田犹如大海,来者不拒,全部收纳。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难受,不适,在这里的呼吸都不太舒服。
可是就这么离开的话,那些半妖怎么办
酥酥抬眼去找尤退和洪峦,发现洪峦藏在不知何处的角落叹了口气,而后抬手在脸上一晃,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趾高气昂的洪大人撕开伪装的假面,抬手换了一身红色的官服。而后扬起下巴走到人群之中。
“都排好队,官府检查,非法聚众,非法囚禁他人,非法私下售卖人族妖族,你们统统触犯了卫国律法。都放下武器,贴墙站好了”
而后洪峦路过酥酥时,瞥了她一眼。
“刚历劫的小家伙,赶紧离开,别连累所有人跟你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