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顾苏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自学的那就实在有点厚脸皮了,如果说不是,那他又是跟谁学的
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该怎么办做人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掌握对话的主导权,所以顾苏里没一一回答,而是含含糊糊说“我只是喜欢思考,你跟在你主人身边多久了冒昧问一句,你有没有偶尔觉得自己跟其他猫不一样”
他想旁敲侧击的是对方是否也曾经是人。
在白猫理解来,就是黑白猫猫也从其他猫那里听说了关于她很古怪,不肯跟其他猫生崽的事。
这让她沉默了一会儿。
刚说上话,彼此都还算不上认识就谈论这个问题,在生性矜持的白猫看来有点不合适。可抬眸对上黑白猫猫干净纯粹的眼神,白猫又明确地知道对方问这个问题,并没有别的冒犯她的意思。
所以在沉默片刻,当顾苏里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谈话就要突兀结束时,白猫才垂下头,喵喵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失落“或许对其他猫来说,我确实是一只古怪的猫,可我就是不想像其他猫那样,也不喜欢那样喵。”
那样随便哪一只猫都可以,那样随便生一窝幼崽,敷衍的养大,而后又毫无留恋地离开。之后又一直重复,直到把身体拖垮,直到生命结束。
白猫趴在围墙上时总会思考,思考自己的猫生意义,也思考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需要妥协的和需要坚持的。
这么说来,她倒是跟眼前这只黑白猫猫有些共同爱好了,那就是喜欢思考。
当然,这个爱好在其他猫看来,大概又是一项毫无意义的应该被嘲笑的坏毛病了。
同样的,这样具有独立思想的坚持,让顾苏里心有触动,放开顾虑,他走上前,站在白猫两步远的距离尽量安慰对方“不,你一点也不古怪,谁说猫就要跟其他猫一样猫也应该有喜欢的不喜欢的,想要的不想要的,没谁规定不可以,对吗”
常常因为自己与众不同而感到孤单,偶尔也会陷入自我怀疑的白猫第一次遇到这么特别的同类,短暂的失落与困惑过后就是忍不住的心生亲近。
她想,自己应当跟这只猫做朋友,所以白猫碧绿的眼睛里透出笑来“是,我们只是特别了一点喵。我们可以正式认识一下吗你好喵,我叫阿雪。”
虽然对方并不是跟自己奢望的那样也是人类变来的,不过顾苏里还是很高兴认识这样一只与众不同的猫,所以高兴地抬起右爪,“当然可以,你好阿雪,我叫顾苏里。”
阿雪惊奇地看了看他伸出的爪,顾苏里说“让我们用人类的礼节彼此认识,敬我们的特别。”
阿雪露出个笑来,圆圆的眼睛都弯出了些弧度,歪头回想了一下人类握手的样子,也学着黑白猫猫那样抬起自己的右爪“古、树、梨,敬我们的特别。”
两只爪爪在半空碰了碰,他们还默契地像人类握手那样挨着彼此的肉垫上下晃了晃,还真像模像样的。
握完了爪子,两猫忍不住又一起笑了出来。
“你的名字真特别。”阿雪轻轻地对顾苏里说。不知怎么地,顾苏里觉得自己毛茸茸的脸蛋子有点烧呼呼的,“是有点复杂,你也可以叫我阿里。”
对猫来说,发出“顾苏里”这三个字的标准读音确实有点为难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