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法有什么重要”吴熳因问,接着又猜测道,“因我陪侍过郡主,知道真正的公主、郡主是何模样”
秦可卿点了头,执着又无力仰在榻上,盯着吴熳道,“婶子应是知道的,我自小被秦家抱养,家中日子不算宽裕,原小门小户,本该安贫乐道的,
只我六岁那年,身边来了位嬷嬷,她极严厉地教我规矩仪态,稍长大些,又教我管家理事、人情世故,让我背下都中勋贵世家的姻亲关系
可我不明白,学这些有何用,秦家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没嬷嬷口中那些贵人随意赏下人的玩意儿值钱,我的家世也够不上嫁进那些朱门大户,
嬷嬷却在十二岁那年告诉我,我出生不凡,本该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后日日在我耳边诉说我生父如何尊贵,嫡姐明昌郡主如何骄傲厉害,以此鞭策我,”
说到此,秦可卿轻笑两声,神色复杂道,“我性子要强,渐渐对那位尊贵的郡主起了嫉妒、攀比之心,可我知道,我永远及不上她,
直至公公到秦家提亲,父亲让我自己做主,我便知道机会来了,
我不甘平庸,想着定要去瞧瞧嬷嬷口中的世家大族是何模样,去见识那泼天富贵,去施展我之所学,与那些公主郡主们比上一比,所以我应下了亲事,进了宁府,
昔日所学终有了用处,我力争将事做到极致,叫人人称道满意,果然,合族上下无不赞我,可如今”
秦可卿顿住,后才发泄一般尖声道,“全毁了”后就捂脸“呜呜”哭起来。
吴熳听完,只任她哭,直至门外王熙凤听见响动,敲门询问,秦可卿方慌忙拿帕子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哭声。
半晌后,吴熳才声音冷冷问她,“你是自愿的吗”与贾珍苟且之事。
秦可卿哭声一顿,并不答话,羞愧别过脸,不敢瞧她,过了许久,似想通了般道,“婶子觉着我这屋子如何”
吴熳扫过一圈,评价道,“很华贵。”
红楼梦中曾描述过这“神仙也住得”的屋子装饰。
秦可卿目光柔和望着那珠光粼粼的涟珠帐,轻轻道,“这些都是他为我置的,说叫我如公主、郡主一般,尊享荣华富贵。”如此满足她的男人,怎不叫她心动。
吴熳轻吐了口浊气,不知胤礽知道事情真相如此,会是何种态度。
只尽最后一份心劝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既敢做下此事,便早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此是因果,是你该受的,大可不必为此要死要活,”
说着,她站起身,“再说,你受的这点儿口舌之苦,比起当年明昌郡主姐妹几人受的奚落,算得什么,与她在塞外吹的风沙比,又算得了什么,若你真想知道如不如她,只管好好活着,好好听着看着塞外得消息,瞧瞧你到底哪里不如她。”
话毕,吴熳也不久留,去开了门,唤丫鬟进来给秦可卿净面。
王熙凤也随后进来,却不见了贾蓉踪影。
话说完了,吴熳便想告辞。
王熙凤见秦可卿木木的,低语宽慰了她几句,见不大有反应,叹息一声,只道改日再来瞧她,也就跟着吴熳再去了上房,与尤氏作辞。
尤氏却欲留饭,不叫她们走。
吴熳推辞,王熙凤笑着解围道,“她如今有了身子,出来久了,怕敦太太担心,我得赶紧把人送回去,你可别为难我。”
尤氏闻言惊讶,后又道喜,无奈只得带着丫鬟婆子送她们。
不想,到了仪门外,正遇上来寻贾蓉取下一季学中资费的贾瑞,尤氏皱眉,蓉哥儿怎叫人到了这里。
只见贾瑞见众人出来,不管不顾迎上来,因笑向前道,“请几位嫂子安。”
说着话便直身,眼觑着王熙凤与吴熳二人,来来回回扫,形容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