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衣裳破烂不整,又满身血迹,不好见客,须得盥漱换洗才行。
不想,一进院门,便见眼圈通红的婆母和黛玉依偎坐在廊下等她,见她如此狼狈模样,不禁又滚下泪来,吴熳既觉心暖,又是无奈,只任她们拉到屋内明处摸索检查。
贾林氏轻轻拨开儿媳妇带血的衣物,虽见里头伤口愈合了,可这心就是止不住地疼,泪也拭不净,若此番是儿子以身犯险,又受伤至此,她早上手捶了。
只儿媳是女儿家,她舍不得,遂只搂着哭了一通,又三令五申叫她再不许如此了,方放她去梳洗。
一刻钟后,吴熳出了净室,只见婆母和黛玉已净了面,重新上好妆,虽眼睛还有些红肿,但心情已平复下来。
吴熳又嘱咐奶娘好生照看已睡下的慕哥儿,三人才往正厅中去。
只见公公贾敦与林海一左一右沉默肃然在正厅中端坐,见了她们无恙走来,方有些动容。
这一位想是吓坏了,遂也顾不得什么礼法,细细关心了一番三人是否安好、可有受伤等等,待确人无事后,方松一口气,追问吴熳事情来龙去脉。
待吴熳一一叙了,一人气得直拍桌,像不到世间还有如此胡作非为的淫妖邪怪
林海又闻那五通神跑了三个,直道,“追踪之事便交给我”他亲自去“请”扬州府衙出面搜捕调查
吴熳闻言,又转述了那胭脂铺掌柜娘子受害之事,提议林海可让官府派人到她家附近蹲守试试。
林海点头记下,又言欲暂送些家丁到贾家,帮忙巡防,待三通铲除后,又令他们家去。
吴熳虽觉用不上,但体谅他的慈父之心,也就应下了。
天色已晚,林海也不好多作打扰,同黛玉单独叙了会儿话,就回了。
时正厅中只剩下一家三口,贾敦便道,“明日一早就派人去江州送信,让琛儿即刻回来”
贾敦现下还在担惊受怕,今儿若不是儿媳本事在身,将那妖邪之物挡住了,这一家子女眷可怎办儿子再不回来,说不得要后悔。
吴熳听公公说了,并未反对。
即便她知胤礽尚未将江州之事料理停妥,也知她一人便能对付剩下那三通,只那金色鳞片情况未明,叫她忌惮,若五通真有这么一个靠山,她对上了,胜算定是不大,她恐护不住家中。
又说黛玉送走林海回来,吴熳同公婆道了别,便带着她还回了院子。
婆母有公公安慰宁神,黛玉又不好打扰,小姑娘一个人睡下恐又害怕不安,索性便由她带着吧。
林黛玉内心极为高兴,但又想哪有小姑子睡兄嫂床的,说出去要叫人笑话,遂又犹豫。
吴熳得知她的想法,不由笑道,“你大哥哥走了将近一月,那床上的衾褥枕头已换了不下五六回,今儿,我又叫周婶子换了全新的,只要你不嫌弃就好,哪有什么笑不笑话之说”
黛玉遂不好意思笑应下了,她着实害怕,只有在这厉害的嫂子身边待着,才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