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和离,别要死要活的。”
沈旷愣住半晌,眉梢皱着,这话有些耳熟,甚至可以肯定就是他说过的。
不无道理,但用在此时不合适。
他强调“要和离,还没和离。”
有和离书不代表和离,律法是律法,实际是实际。
傅庭安那不也是和离书、奏折都有,不也没离吗
傅庭安倒吸一口气,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您就嘴硬吧,离和离也不远了。
“行,祝您”傅庭安看了一眼沈旷眼神,立刻改口,“您那位臣子旗开得胜。”
沈旷瞥他一眼,心里还想着明日该先用什么。
“您还回宫吗”傅庭安打了个哈欠,半夜三更起来给这位排忧解难,这明日还早不早朝了。
皇帝回宫那不分什么落不落锁,但沈旷想了想,说“不回。”
没什么必要。
说完这人好似又像是神游太虚一般,眼神发直,傅庭安又问了几句,见他心不在焉,那也就道了声安退了出去。
屋内又成了沈旷一人,他静静地拿出皇后递给他的和离书,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皇后如此决断,也许这也不应当算是第一次。
长公主府选址时沈熙君特意要了个离华圣门近一些的宅邸,每日朝臣都从华圣门东侧们进宫上朝。
皇宫东侧地段不是那么繁华,但胜在清净方便,周围也住了不少高官。
沈旷勤政,几乎日日早朝,不似前朝十日一朝会。
臣子虽然劳累,但陛下秉公办事,倒是比前朝压力小了很多。
康平想回宫准备了轿辇,以免臣子人多嘴杂,但自家主子说不必大动干戈。
陛下就是这样,在军营里待惯了一切从简,不在乎那么多。
沈旷与傅庭安乘一辆马车,赶着开宫门的时辰到了宫门口。
还为至天明,但也有了微亮,细雨下了一夜,地上已有一些浅浅积水,丝丝雨滴在浅洼上溅出圈圈涟漪。
沈旷下了马车,傅庭安本想好心借他一把伞,但见那人没接。
一旁康平立刻上前,撑开了那把印着粉花的伞。
傅庭安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是要和离了,品味都出偏差了
而此时,朝臣在宫门口撑着伞议论着昨夜“趣闻”,人一多了起来,难免议论纷纷。
“哎呦,你看中书省今日都没来人,指不定都被下狱了。”
“竟能搞出那种事哦,他们自己都说是办错了,看今日这掉几个脑袋了。”
朝臣低声交谈,交好的两人附耳窃窃私语,也全然没注意身后的站了几个人。
“咳。”
一声轻咳难以阻挡一撮大臣们互相交换线报,正上头也听不见。
“咳咳。”
站在最后的大人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傅庭安,特意关怀几句,“驸马这是风寒了”
傅庭安眼神往旁边挤一挤,众人这才看到那穿着一身锦黑的皇帝。
“陛下”
一时间山呼万岁,沈旷嫌这破礼节费事,直接免礼。
往那一片朝臣中扫过去,本是平淡的神情露出一丝不悦。
傅庭安也跟着点人头,马上就知道沈旷为何不悦。
啧,那帮王八蛋同僚竟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