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红衣的姑娘骑马直奔军营口,翻身下马把一袋子信笺甩在秦冶身上,“都是给你的,还有几封是让我代写的,你能不能娶个嫂子回来,烦死了”
秦冶接过秦关姑娘们给他写的情书,和那姑娘嬉笑一阵。
两人身上散着光晕,那抹鲜红的衣裙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是见秦冶最后一面,便悄悄隐入山林中回到了漠北。
之后的缘分不知是好是坏。
也许是秦冶所托非人,托给了他,让秦家的小姑娘嫁了个不喜欢的人,还闹成了今天这种地步。
沈旷思忖一阵,缓缓道“他最记挂的是你。”
“希望你能过得好。”
秦砚一下红了眼眶,低下了眼眸。
“想回秦关吗”他问。
“不回”秦砚有些哽咽,但忍着没有掉眼泪,“在那已经没有家了。”
她从秦关到长安,就没想回去过。
她不想住在秦府空空荡荡的祖宅中,更不想此时和离之后一身狼狈的回到秦关。
秦砚看向庙中的牌位,泪眼婆娑,家人已经离她太过遥远。
沈旷在和离之前从没见她哭过,自从提了那件事后总会惹哭她。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安慰她,但只想让她现在有个依靠。
应当只此一次不算过分。
沈旷将显得有些孤凄的姑娘揽入怀中,好似比以往更加单薄。
一叶孤舟找到了能停靠的港湾,无处宣泄的不安与孤苦难忍终于有了依靠。
秦砚泪如雨下,不管不顾抓住面前的衣襟掩盖自己的眼泪。
不再压抑的泪水肆意在锦缎之上横行,想念的人太多,想念的事理不清。
良久,秦砚哭够了反应了过来。
等等
秦砚手上一僵,止住了用面前人衣襟蹭在鼻子上的举动,立刻推开面前的人,扬着脸抬手胡乱抹了把脸,还哽咽着硬装没事人一样找自己的手帕。
被推开的人好似一愣,但见她找不见手帕,把自己的递了出去。
秦砚眼睛瞥了好几眼手帕,要不是哭得太不能见人,她才不会用。
伸手拽过手帕,用力擤了一声。
借用一下又不吃亏,人和手帕都是。
庭中树影轻晃,花瓣在水洼中渐起涟漪,秦砚在盯着水中倒影,僵了半晌。
她吸了吸鼻子,转而问道“您看了吗昨天给您那契约。”
沈旷叹息一声,这变脸变得太快,“这有待商议。”
他想起那契约,那哪是和离契约,这简直就是人身禁制令。
前夫及其近侍不能靠近二百丈以内,不得迫害前妻新欢,不得过问前妻去向。
行,沈旷大概读懂了,这意思就是她后半生没他这个人。
“条件太过于严苛。”他道。
秦砚淡然说道“很正常啊,怕未来夫君误会,也是为您好,您还得有继皇后。”
“越是避嫌,越是在意。”沈旷脸不红心不跳,耿直地说了出来,“你我关系坦荡,有何需要避嫌的”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秦砚没答话,但也不想退让。
可秦砚越不答沈旷越不安,沉默半晌,问了一句“可有意中人“
即便是和离,不论是受秦冶之托,还是别的原因,若是秦砚想要嫁人真的想要嫁人,他不会阻拦。
但也要看看是什么人,是不是好人。
只是他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一点来。
“嗯。”秦砚扫向在那一旁。
沈旷心神具绷,屏气凝神,心中迅速过了一遍长安城未曾嫁娶男子的名单。
“我看您安排来的御林军都挺眉清目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