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鬟是装作采买之人方才得以走出大皇子府的,而后带了大皇子的亲笔书信,去到了惠妃的娘家那拉家。
她的嫂嫂、那拉家夫人借了进宫给娘娘请安的借口,把小丫鬟带到了惠妃的身边,这样,惠妃就收到了大皇子专门给她的亲笔信。
信上满满几张纸,都在诉说着自己对母妃的思念,又说希望可以亲自见母妃一面。
只是见一面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惠妃最近一直在思念儿子,听闻大皇子想要见她,她当真是心酸得直接落泪。
惠妃心里着急,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求一求皇上,看皇上能不能准许我见胤褆一面。”说着就要起身往乾清宫去。
嬷嬷赶忙拉住她“娘娘,这事儿哪那么容易”
“胤褆这孩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惠妃对着身边的嬷嬷,哭着抹眼泪“现在他被皇上圈禁在府邸,半步都不得出门来,也不知道过的是个什么情形。”
惠妃知道,大皇子的意思约莫是让她帮忙在皇上跟前求情,让他得以出府来宫中和她相见。
可惠妃心里明白得很,皇上都已经下旨要圈禁他了,怎可能会准许他出来
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但是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又亲自抚养长大的,感情不同旁人。即便是再难,惠妃也得想方设法见他一面才行。
那从大皇子府出来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轻声说着“这事儿倒也不是特别难。有个守卫正好是奴才爹认得的。虽然那人做事儿不会轻易徇私,可等他当值的时候,奴才爹叫他去旁边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说是“说几句话”,其实就是装作看不见,放人进去罢了。凑了那一点空档倒也能行。
天高皇帝远,出了宫里到了外头,这些人偶尔也会为了赚取银子做点小小的“玩忽职守”的事儿。
毕竟他们这些守卫主要守的是大皇子,只要大皇子乖乖呆在府邸别出来,他们的差事就算是办得很好。
惠妃长久在宫里,自然没听说宫外京城里还能这么玩。
即便如此,即便见儿子心切,她也怕出不了皇城。
那拉夫人闻言,轻声和她说“这倒也不是特别难。过几天我就说最近身子不适,希望你来家里探望我,这不就成了”
惠妃如今鬓发花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而那拉夫人比她还年长几岁,说身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实在正常。
惠妃握紧了那拉夫人的手“多谢嫂嫂了。”
那拉夫人摇头叹息“这有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自家孩子,我和你一样疼大皇子。”
探访的时间门到了,两人就此拜别。
最近那拉夫人得开始装病,到时候出宫细节里另有什么事儿,再让人来回通禀就行了。
到了说好的那一日,惠妃摘下头上钗环,穿上朴素衣裳乔装打扮成出宫嬷嬷的样子,经过一系列提心吊胆的守门侍卫询问后,到底是出了宫。
那小丫鬟就在大皇子府外的小巷子里等着,见惠妃的马车来了,赶紧和自家老爹依照计划行事,把惠妃送进了大皇子的书房。
院子里一切布置照旧,只是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少了平日的喜色,看上去神色恹恹,给整个府邸都染上了沉郁色彩。
惠妃一路走去,推开书房的门,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恍然惊觉屋内那个背对着她的发间门有花白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自己儿子。
惠妃挪进屋里。
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她这才痛哭出声“我儿你怎的这么年轻,头发却白了”现在她的胤褆不过才三十七八岁而已,怎的头发看上去,却和五十多岁的她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