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灿金的夕阳像是浓墨重彩的宝石,将整个天空都渲染成了深重的金黄。
陈录背着书袋快步穿过河坊街,走进猫咖后便习以为常地招呼道“白七爷”
他们白七爷陷在沙发里,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陈录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回到自己的厢房扔下书袋,熟门熟路的找到抹布,开始擦桌子。
一边擦,一边看白七。
他感觉得果然没错,白七爷今儿个真的很奇怪。
白发的老虎精陷坐在那里,一会儿双手环胸,一会儿翘个二郎腿,再一会儿又将双腿一放,很是烦躁的左顾右盼。
陈录眨眨眼,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厨房。
他们家猫老爷还在厨房里给一大家子做晚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心情甚至说得上愉快。
又去看家里的猫,最常在正厅里呆着的尺玉此时正窝在吧台上,一如往常的等待着猫饭出锅,看起来也很正常。
只有他们家白七爷,他坐在那里,就是一个如坐针毡。
这着实很不寻常。
“白七爷”陈录犹犹豫豫地喊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白七爷抬眼看向他,一双蓝眼睛直勾勾地“你是谁”
陈录“啊”
白七眉头一皱“我问你是谁”
“我,陈录啊原本清波门外住着的,现在住三桥的,猫、猫老爷救下的那个陈录啊”
陈录被他吓得话都说不顺了。
什么情况啊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去书院念了个书,怎么一散学回来,白七爷便不认识他了
“嗯。”他看见白七点点头,又说,“然后呢”
“什、什么然后”
“除此之外,你还是谁”
白七这问题可把陈录给难住了。
他是谁他还能是谁
陈录纠结半天,才试探着说“我是猫老爷的店小二陈录。”
白七挥挥手“知道了,去吧。别擦桌子了,看你的功课去。”
把陈录赶走,白七又窝在沙发里发呆。
长安问他的身份,他要怎么说呢
我是白七
这个名字都还是长安给他的。
我是你的小白虎
白七想来想去,直觉这也不对。
他借着小白虎的身份天天爬长安的床,夜夜占据长安的怀抱。一旦告诉了长安,他还能每晚都拱在长安怀里睡觉吗
会不会把虎一丢,把门一关,抱着尺玉睡大觉
虎虎不允许
他自己想得气了起来,又愤愤地换了个坐姿。
还是说我是一个外面的残魂亦或者是不属于此世间的不受欢迎的神
可白七的感觉告诉他,这些都不对,也都不是正确答案。
长安想听的必然不是这些。
包括他自己想给出的身份也不是这些众所周知的东西。
可是我想让长安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呢
白七陷在沙发里,一时间有些怔忪。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而那一部分,才是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