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漫长,一直逗留在杭州府的医者们一合计,便决定在杭州府来一场大型义诊。
药物费用由衙门、医馆与富有闲钱的大夫们三方平分,若百姓们有什么久治不愈的疑难杂症,也能来寻求大夫们的帮助。
马仪搞这种活动已然有了足够的经验。
与医馆谈好后,义诊的位置就定在了城内的流民安置所里。
一冬过后,开了春流民们便在杭州府外选了荒地,移居过去开荒定居。现下连春日都过了,流民们的宅子也基本都建好了。流民安置所里便也不剩什么人了。
府衙的人去搭了棚,又在安置所中架起了机组小火炉,便连熬药的地方都备齐了。
“这马知府,看着是个木讷的,行事却很有章法。”盛大娘悄悄对盛三娘感叹道。
“听闻杭州府这里一直这样。”盛三娘说,“去岁的流民安置也很有章法。”
“便是与我们况知府不相上下了。”盛大娘笑道,“难怪能做朋友呢。”
说起况钟,盛三娘也笑了“只可惜我们况知府没有一个猫老爷,若是猫老爷肯迁居苏州府,况知府会很高兴的。”
“那马知府可就要不高兴咯。”那僧袍大夫笑道,“娘子们准备准备,百姓们都聚过来了,再过一盏茶我们就要开门了。”
府衙的衙役们在几位锦衣卫的带领下,已经在安置所之外设好了排队的路障,确保义诊不会发生任何的意外。
这边义诊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另一边义学也谈了起来。
马仪出面约了杭州府几个书院的院长到府衙面谈,这几位院长有辞官回乡的大儒,亦有久考不中的知名隐士。
他们听了顾长安的话,都敛下了笑容。
还一会儿才有人道“猫老爷你是没上过学堂的,许是不清楚。这读书时间如此要紧,哪里会有学子愿意去给乡野村夫们授课”
有人开口,立刻就有人接上“那些乡野村夫也未必会愿意学。去授课,初时还好,时日渐久,恐不会有人去。更别说学子们自己都还是学生,哪里够格给人授课”
“论语云,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给人授课,便是一个全面梳理自身所学的机会。诸位都是夫子,应当会有所体悟。”顾长安慢条斯理地说,“我原想着,也只是弄一个扫盲班,让百姓们学会几个字,好能与家人写写书信,无需治国之才,这也就不需要什么大人物来教。”
几位院长不由得对视一眼“若只是扫盲识字,学子们倒也确实能胜任。只是这这想法虽好,可无端占用他们的时间,大抵无人能应。”
“这也没什么难的。”顾长安道,“若是有人愿意,每周去一次,一月四回,便能来我这里领一两银子。”
“银子”
“各书院里应当都有不少穷苦人家出身的学子。若他们愿意赚这笔银子,自然会有人来。”顾长安说,“这就当做勤工俭学的助学金吧。”
“一人一月一两银,猫老爷,你这铺子的进项,恐怕撑不起吧。”一位院长忍不住道,“你的铺子收费虽贵,但正经客人并无多少”
“我会出钱,自然是因为我有要求。这个扫盲识字班,只要有人旁听,教学的学子不得赶人。”顾长安笑着道,“几位院长若是不反对此时,便可回去将此时告知学子们。”
几位院长对视一眼,全都想起了这位猫老爷最近干的事儿。
其中一人道“若是其他人不接受女子前来听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