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哭声一出,顿时就感染了许多人。不少小娘子也跟着捂脸啜泣起来。
她们家中病了的都是当家的,都是一家的顶梁柱,这怎么能让她们不着急
“您儿子也是平日里康健,此次突然发病的么”小童连忙又喊,“又有谁家的是平日里健康,此次突然发病的都举起手来。”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举起了手。
“便是这个冬日那么受冷都没病过的”
“一夜之间就完了呀烧得烫手”
“浑身高热,却还怕冷。冬日里他都没那么怕冷过”
围裙小童拿着炭笔纸张,一一记录后又说“你们请往这边来症状普通的患者,请去旁边的百药堂。我们目前只接疑病病人”
她忙进忙出的引导病人,伙计们跟着她在堂内跑上跑下,又是送药,又是送病人。
每个伙计都带着袖套,穿着围裙,面上用几层面巾遮掩了严实。
百姓们看着他们这个模样,心中又惊又怕。
这到底是什么病症,才能让徐家的人都这样紧张
而且这病症只有壮年男子得什么样的病症才能像是诅咒一样
“定然是那老太婆,死了都不放过她孙儿。要孙儿下去陪她。”有人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旁边的百姓想到初春的满城缟素,也不由得垂泪“我,我们当家的已经被药堂收治了,我要去城外进香神仙保佑,可别再让这些阴魂作孽了。”
“出不去啦”另一个人说,“况知府封城啦”
“什么”
这话一出,拥堵着药堂的许多人转身就往城门处跑去。
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却静得落针可闻。
况钟一个瘦瘦小小的文官,此时脸上也没了笑容。他肃着脸,站在高台上“今后不仅是诸位出不去,便是我,也是不会出去的。”
有人注意到,他们一贯和蔼的知府的衣摆上,有一团浓浓的血色。
“此病来得急切,我已四方求助,并请杭州府的有间猫咖猫老爷替我们想办法。我知晓大家皆怕疫病,我也怕。都是爹生娘养骨肉铸就,谁不怕”
“可是你们想想,病从我苏州府而起。若我们苏州不撑着,旁人若何,大明若何”
况钟缓缓逡巡着底下的百姓,蓦地冲他们深深一躬。
“我们刚一同度过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寒冬。也即将一同面临一场从未见过的急症。”
“此战,况某与诸位同在。病不退,况某不退。”
“诸位便请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