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贾母心怀怨愤,素来不给长子好脸色,自己亲身的不得嫡长,怎能咽下一口气。
“这份折子递上去,一等一品将军必然是我,但府上的家业不会属于大房,介时用上一丝半点,倒是成了他们对爷的恩赏。”
贾赦将那一份折子铺开,提笔蘸墨,顷刻间便将纸上字迹涂成乌黑一片。
“大爷这是作何”
谢氏他的举动吓得额头冒汗,此物可是贾代善留下的临终折子。
雍正爷又拿出一份折子放在谢氏手中,“莫慌,爷已是预备好另一份。”
那些污蔑篡位的人给雍正爷的灵感,不想在此处用上。
谢氏草草看完,见这份折子只改动一处,便是提及贾政读书极好,贾代善只愿将来二子能当天子门生。
谢氏一头雾水,又问“大爷是想让二弟自己去考功名”
雍正爷笑道“我那弟弟未必有这本事,若是没个一官半职将来还不知如何。”
谢氏愈发不解“如此一来,二弟那边没了俸禄,公中的银钱岂不是花用更多”
雍正爷只得将自己能记成荣国府嫡长,更深一层意味向谢氏解释清楚。
他问谢氏“若老二家被记成嫡长,你可知荣禧堂住着那一位的母家是谁”
谢氏如实答“自然是史家,我听祖母说过,当年的史家是京中头一份。”
雍正又道“是以,大爷能记做嫡长,正因大爷没有母家,宫中太妃影响有限,只是个借口。早前我祖父力排众议,不让史家所出的儿子为嫡长,便是向圣上投诚。”
若是那时不投诚,宫里必定会用另一种法子,叫贾家活不下去。
谢氏忽而开窍,看一看荣禧堂的方向,几十年前的朝堂风云已然远去,如今想来仍旧后怕,其中惊险之处,不亚于朱元璋杯酒释兵权。
“如此说来,宫中定下大爷为嫡长,便早已料到府上分崩离析这一日”
雍正爷点点头,他在龙椅之上时也用过如此计策,是以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笑着安慰谢氏道“那些银子,他们用便用了,爷不指着,钱大爷自己会赚,若不分出来,还要堵他们的窟窿。”
还有一样关节,四爷暂时不敢同谢氏说明,如今他与贾母矛盾越大,和四大家族走不到一处,圣上必才会舍得用他。
雍正见谢氏生得好颜色,又有政才,贾代善也不算亏待儿子,他又道“你这般品貌,嫁到我屋里,真是委屈。等那一堵墙砌好,我们与荣国府,就是两家人,除却日常礼节,再不相干。”
谢氏听贾赦如此说,想到方才自己才知消息时误会他没个成算,还在心中骂他蠢货,甚是惭愧。
羞红了脸,垂首忸怩“大爷说的哪里话,折煞我也。”
至此夫妻两算是说开,贾赦便叫谢氏监工砌墙一事,他明日就去外面找师傅,预备重新开一道门。
谢氏也推测请安折子一上,宫里定然会叫贾赦分府另住,此事京中已然有过先例,有备无患,早一日能分开,早一日的清净。
又过了两日,贾赦就将相公绘好的图样送来,谢氏发现大爷不仅是要砌墙,还将花园也隔进来,又要她去支钱,预备把荣国府墙外那两排屋子也买下。
贾赦一连在外面忙了好几日,人都瘦下一圈,一日天已是擦黑才回到家中,堪堪喝过一盏茶,便对谢氏笑道“圣上龙体大安,过几日我们进宫谢恩,递了折子,我便去谋个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