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百姓摆手相贺,村社组织村民祭祀庆祝这件大好事。大臣像姬扁进言“这是天子祭祀先祖的功劳”。姬扁大为欣喜,赏了大臣。他回屋子,自己一琢磨,又决定这天大的喜事,一定要与国人同乐,他大手一挥,大赦天下其实只有洛邑,“赦幼弱,赦老旄,赦蠢愚”,又派人割了穷奇的肉,与国人分享。
整个洛邑笼罩在欢乐的气氛中,人人交口称赞周天子的圣明。
唯有两人与这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一人是仲管,她已经醒了,身体好了大半,现在能下地也能做家务,只是兄长关心,总让她多卧床休息,生怕病好得不彻底。
“阿兄。”她不高兴地说,“穷奇明明是鹊山派的壮士杀死的,与天子有什么关系”
这第二人,便是栌了。
栌“嘘”了一声,“小妹,谨言慎行啊。”
“本来就是”仲管很激动,“那些大臣谄媚他,夸大他的功绩。但穷奇这件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天子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栌很惊诧“小妹为何如此偏激”
仲管沉默了一会,嘟囔着说“那明明就是鹊山派的功劳。”
栌笑道“鹊山派的壮士不会在乎这点虚名的。”
仲管生气的眼睛都红了“怎么就是虚名既然是虚名那为何天子还要争夺”
栌不解,她的小妹怎么如今如此固执。
仲管更不解,她只是想要一切都原原本本的样子而已。谁做的,就是谁做的,天子没做,他就是没做。本来就是如此的事情,为何反而人人都装糊涂呢
仲管生气地转过身去,用背影对着栌,表达着自己的怒火。栌轻声道“鹊山派的壮士想要报酬已经从我这拿走了。”他苦笑一声,“我在稷下学宫五年的积累,全都被他们拿走了,小妹啊,这可是比名声更贵重的东西啊。”
仲管更加恼火,但她知道兄长不会理解她的想法,实际上,她自己也很懵懂,不能清晰地把自己的想法有条理地说清楚,于是她默不作声。
栌叹了口气,走了出去。他安排好家里的事,与母亲说了一声便直奔城里。
洛邑城中最大的逆旅中,已经有人准备好宴席等着他了。
他走进隔间,拱手道“白圭兄。”
白圭起身迎他“管栌兄弟,你可终于来了。”
管栌摆手,告罪“家中有事耽误一下。”
白圭关怀地问,“你妹妹已经好了吗”
“好了好了,已经完全好了。”
白圭大为好奇,“你妹妹的病,当真是那鹊山派的弟子治的”
“这还能有假”
“兄弟莫嫌我说话直,你小妹的蜮之毒,本事无药可救之病,怎么就怎么快治好了呢”
管栌不在意,喟叹道“若是平常巫医,自是束手无策,可那鹊山派的弟子可不是寻常之人。白圭兄有所不知,鹊山派的弟子是专门斩妖除魔的壮士,何止是我妹妹的病,连那邙山上的穷奇,也是鹊山派的弟子除去的。”
“哦”
白圭招呼着管栌坐下,再把更详细的情况与他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