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布鲁斯才淡声说道“阿福。去休息吧,我也马上去睡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多留,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就离开了蝙蝠洞。
布鲁斯又在陈列柜前站了一会儿,他打开陈列柜的玻璃,将胸针收进了手里。
离开蝙蝠洞,洗漱完毕后,他靠坐在床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然后一口喝掉它。辛辣苦涩的烈酒味道直冲脑门。布鲁斯始终不理解,尼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长相,为什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喜欢红酒的韦恩少爷无法赞同这个魔法师粗糙的品味。
闭着眼等着这股烈性下去,他下了床,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
韦恩庄园的四周很空旷,半夜从窗口望出去,依旧是没有星光闪烁的浓稠的夜色。空旷和孤寂的如同布鲁斯此刻毫无波动的内心。
缓缓喝掉手里的酒,他又走回床前,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里面那个蓝色的盒子,打开盒子,纯黑的天鹅绒布上躺着两颗蓝宝石袖扣。
布鲁斯半夜三更打开衣柜,慢慢穿好一整套宴会西装,随后将两枚袖扣好好的装在袖口,又将这枚带着纵横裂纹的胸针别在左侧领口。
最后他抬手为自己整了整领带,袖扣和胸针在镜子里交相辉映,闪烁着柔和的反光。他在镜子里默默欣赏了一会儿衣冠楚楚的自己,随后才合衣满意的躺在了床上。
布鲁斯还是那个人人称道的哥谭宝贝,他像是一棵恒久不变的古树,仍由春去冬来,草长莺飞。他毫无波澜的顺着早已给自己订好的那个既定人设,沉默的扎根在哥谭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依旧在上流的宴会中扮演一个风流多情的哥谭王子,在公司需要他的时候,也会好好出席各种会议,尽职尽责的当好别人心里韦恩牌花瓶,在夜晚的时候,他又身披制服,日复一日的游荡在每一条哥谭的暗巷,沉默又犀利的打击着每一个胆敢在哥谭夜晚猖狂的罪犯。这一切和过去的十几年并无区别。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韦恩即使在布鲁西状态的时候,都很少笑了。但这并不损伤他的魅力,布鲁西深情又蔚蓝的眼睛里始终覆着薄冰,这让他更显神秘和迷人。哥谭的好事者们甚至开了赌局,打赌到底哪位佳丽能拿下转型高岭之花的哥谭宝贝。
在又一次结束夜巡从蝙蝠洞回到卧室后,布鲁斯躺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又在睡前喝了一杯并不喜欢的龙舌兰。
韦恩少爷从来不愿在吃喝上委屈自己,喝下这杯不得他喜爱的酒,只是因为这是不多的怀念故人的方式。
随着烈酒入喉,他吐出的气息也染上的苦涩的味道,他抬起手,将那枚蓝绿色的宝石胸针放在主灯下,视野前。这块宝石曾经无坚不摧。他和卢修斯甚至那钻石切割机破坏过它,却依旧失败。只是现在,这枚石头遍布裂痕,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
他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这块伤痕累累的石头上,像是要透过宝石看到些什么。
布鲁斯想起了他们的初见,19岁的魔法师青涩又机警,26岁的蝙蝠侠莽撞又多疑,他们的相遇实在算不上美好,可看起来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
哥谭的东区有那么多可以躲避的房子,可自己偏偏进入了尼莫的诊所,又被他一击即中。蝙蝠侠会复盘自己的每一次失误,并从中总结经验,得到教训,可偏偏忘记了那一次,于是彼此纠缠了这么多年,直到把对方刻进骨髓。
布鲁斯亲了亲手中的胸针,然后将它握在手里沉沉睡去。
这一年里,布鲁斯很少做梦,更是很少梦到故人,只是今天,久违的梦境悄然而至。
梦里面震颤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和血迹,他跪坐在地上,手上似是抱着什么人,、他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但怀里的人将头抵在他的肩上。
黑色的野火从地表中逐渐熄灭,他垂眼看着落在他手上的白色长发,他抱着的是谁呢实在想不起来。
他太想知道对方是谁了,想要将人的脸抬起来,可是肩膀上的重量结实的不像话。
于是他抚上对方的长发,抱怨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