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君一刻不敢放松,紧紧盯着小舟前进的方向。
终于,他们在一处细细的河流之中看见了那艘坚固的钦差船只搁浅在岸边。
沈熙君等不到船只停稳,提起裙摆跳下,奔到了船只旁,在人群中急急张望着。
众人见了沈熙君和秦砚,纷纷行礼,但在那群人中没有沈熙君惦念已久的人。
沈旷站到了沈熙君的身旁,“熙君,庭安并不在这。”
“那在哪”沈熙君此刻找不到人,已然在心中升起了最坏的念头。
工部的人上前一步,“傅大人为救渔民跌入河中,属下已经搜寻多日”
所以搜寻船只困难是因他们顺着河流去找寻傅庭安,但河水湍急已经不知将人冲向何处。
若话只说一半,那恐怕并不都是好消息。
沈熙君静静地听着,后面的话让她心中一沉。
“日前在山边村庄听闻邻村有人救起一位公子,但伤势严重”
隐匿在青山之间的村落显得格外静谧,就连一行人马急速前行那嘈杂的马蹄声也被掩盖在树林之间。
“哥哥,你家中真有夫人”孩童搬着小板凳坐在了村口数着盆中新抓来的鱼。
村子里前几天捡来了个男人,样貌年轻,衣着不俗,村里人都说是郡里的大人的儿子。
但小男孩觉得,这是个傻子。
被问到的年轻男子一刀破开鱼的肚子,但十分不熟练的动作让鱼肚子里的血溅了一手,但仍然自信地说道,“当然了”
“但是我小叔都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那就不作数,还说让我表姐嫁给你。”男孩看不过眼,抢过傅庭安手中的杀鱼刀,熟练的给鲤鱼开膛破肚。
男子一听就变了脸色,“不记得了怎么就不作数了,那可是明媒正娶,要白头偕老,永不和离”
不过他此刻记不得太多东西的脑袋轻轻疼了一下,怎么感觉正常人不会说出的话“永不和离”说出来那么顺嘴呢
“但是你不记得了,她不会生气吗”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认真。
他想了想,还真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眼中暗了一些。
“但是我见到她一定能想起来。”他还是十分笃定,“甚至我们可能已经有了孩子,可能跟你差不多大呢。”
男孩半信半疑,比量着自己的年纪,这个年纪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么年轻的爹。
净是胡说。
但男子非常笃信,留给他的信息不多,此种时刻还能留下的记忆,那必定是真的。
不过此刻他虽然看起来健康的很,但是要回家恐怕是有些困难。
因为他甚至连家在哪都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见小男孩麻利地将鱼杀完了,端起盆就往村子里走去。
只是这时他听见身后一群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
村庄里马可是稀有的东西,他往远处的山腰上看去,还是一队人马。
嚯,好大的阵仗。
他原本并未想理会,但那一辆马车越行越近,清风吹开的窗帘露出的人影勾动着他残存的记忆。
一时间驻足在原地,任谁唤他都只有耳畔嗡鸣。
一行人马在他面前停下,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占据着他的脑海,拼凑着他残存的记忆。
顿时他大喊了一声,“夫人”
男孩见这人不仅忘了所有,甚至脑子还不清醒了,怎么抓着貌美姑娘就说是他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