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名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寺院中时不时有人来人往,觉得碍事。
这悬崖上漫山遍野都是野花,有月光当空照,除了蝉鸣蛙叫,再也没有其他喧哗的噪音,六根清净,最适合幽会。
而且,他以为她喜欢花。
就像是几年前,那个在他耳边念叨了很多次,想要去后山上看花的小姑娘。
裴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唤我什么”
宋鼎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上次在浴场见面时,他说以后都让她唤他的小字。
他小字是什
么来着
她沉思了好一阵,才勉强想起来他的小字,低着头别别扭扭的唤了一声“子荔。”
“我仔细想了,你看着年龄比我小。”裴名走出房门,踏在野花上,迎着月光朝着断崖走去“以后喊我大哥哥便是。”
宋鼎鼎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思这般难以捉摸,明明上一次见面,还强迫着她喊他的小字。
这一次,便又改了主意,要她喊什么大哥哥。
叫哥哥便哥哥,还非得叫大哥哥,她有些搞不懂他是在故意试探她,还是想要暗示她什么。
裴名知道她没有跟上来,停住了脚步“唤一声来听听。”
或许是知道反抗没有,她撇了撇嘴,脆生生喊道“哥哥。”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脸,像是在纠正什么错误似的“大哥哥。”
“”宋鼎鼎沉默了一阵,有些不太情愿跟着他唤道“大哥哥。”
时隔多年,重新以自己的身份与她相见,再次从她口中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大哥哥,压住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浅的弧度。
裴名轻轻应了一声“嗯。”
“过来,我帮你上药。”
宋鼎鼎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
在她将自己的疑惑全然问出口前,他抬手指了指她后腰的方向。
她愣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红着脸颊,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腰。
这秘境之中没有剪裁衣裳的布庄,原本好好的两件粗布衣衫又被裴名缝合剑伤时,用剪刀将后腰伤口的布料给剪烂了。
她唯一能穿的一件衣袍,便是裴名借给她的绫衣,而刚刚沐浴过后,她将那身绫衣给洗了出来,换上了自己破烂的粗布衣。
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腰后那块被剪烂的窟窿里,过着凉飕飕的冷风。
宋鼎鼎攥着手里的绫衣,微微有些犹豫。
虽然绫衣还是湿的,要不然先披在身上,总比露着后腰过去强吧
但是就算披上了,他要是非要给她上药,那她不还是得把后腰上的伤口漏
出来
不过说起来,无臧道君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是在她刚刚沐浴的时候
不能吧,她刚才沐浴时,没听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啊。
宋鼎鼎迟疑着,还是没有将绫衣披上。
这是她最后一件能穿的衣裳了,更何况绫衣是裴名的,届时还得还给他。
她将绫衣放在了凳子上,跟在那道欣长的背影身后,疾步小跑了过去。
夜风徐徐吹过,树上枝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赤着脚踩在泥土上,刻意避开了花草,朝着他的方向跟了上去。
裴名停在离悬崖不远的地方,这里的小野花最多,如繁星密布在银河之间,缀满整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