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身旁方才还唯唯诺诺的亲信,已是箭似的,朝着放松警惕的宋家家主攻去。
陆轻尘带来的亲信,皆是修为高深之人,宋家家主未设防下,哪里反应得过来。
甚至连白洲都没想到,这陆轻尘心机如此深沉,方才的恼怒与崩溃竟都是做戏给他们看的。
亲信将匕首抵在宋家家主的喉间,陆轻尘缓缓站直了身子,面上的表情回归冷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越是如此换着法激怒我,便越惹人怀疑。”
“我既然带来他们,自然信得过他们。”
虽然陆轻尘这样说,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他下足了功夫,许给他们大把的金银财宝,房田地契,他们又怎会对他言听计从。
陆家最不缺的便是财力,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从小便深谙其道。
“莫要再做无用的挣扎。”陆轻尘抬起下颌,眸中尽是不屑“我只要他手中的修魂塔,还有”
他视线落在了裴名背后的尸体上,咬牙切齿道“那具尸体。”
“又或者,你想让这位朋友尝尝被割喉的滋味”陆轻尘话语中带上了不咸不淡的威胁。
白洲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陆轻尘,心中暗道一句关老子屁事,但念着宋鼎鼎与宋家家主的关系,面上却不露声色“修魂塔乃是鬼皇的法器,你不怕招惹了鬼界,给陆家带来麻烦”
陆轻尘冷哼一声“这个我自有主意,不劳你操心。”
说罢,挥了挥手,身后的下属蜂拥而上,将白洲团团围住。
唯一能保护裴名的两人,就这样被陆轻尘扼住,陆轻尘慢慢悠悠地走向裴名,心底仿佛燃烧着一把名为憎恨的烈火。
他知道裴名的另一个身份。
那日在火山上,陆轻尘看到了裴名的真身,原来玉微道君的小徒弟,竟是神仙府府主男扮女装假扮的。
他生性睚眦必报,最是记仇。
倘若说,宋鼎鼎教会了一向顺从的顾朝雨学会了反抗,那裴名就是那个纵容宋鼎鼎的幕后凶手。
陆轻尘至今还记得,他在裴名房外用珍贵至极的丹药设计羞辱宋鼎鼎时,乃是裴名出手相助,令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反倒是他自己被折辱了一番。
如今想来,难怪裴名会多管闲事,原来是看上了女扮男装的宋鼎鼎。
像是捏住了裴名的把柄,他冷笑一声,立在裴名的前方,顿住了脚步。
裴名径直向南朝圣,陆轻尘不偏不倚就立在裴名要前进的方向,双腿微微岔开,犹如拱桥般“大名鼎鼎的神仙府府主啊”
“你感受过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吗”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垂首看向即将跪拜到他脚下的裴名“是从我钻过叩首,还是要中断朝圣呢”
陆轻尘算计得极好,裴名跪下后若是想磕长头,身体必定要俯下,除非裴名绕道而行,不然便要从陆轻尘而过。
一旦绕行,这朝圣便算是终止。
白洲没想到陆轻尘竟这般厚颜无耻,用宋鼎鼎这个软肋来威胁裴名做这种事情。
“够了”他再难忍受,厉声呵道“裴名已经够了”
他嗓音有些哽咽,而宋鼎鼎看着裴名未作犹豫便俯下的身子,早已是泪痕满面。
那曾骄阳似的少年,低下了头颅。
宋鼎鼎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