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声情动貌,但白洲脑海里,却只有与她玉简联系时,那一道道钝器割肉的声响。
他只觉得胆寒。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一边用残忍的手段杀人,一边用温婉的语气与他叙旧。
原本以为白洲会动容的翠竹,见他迟迟没有什么反应,耐心渐渐消失。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你真这么狠心”
这似乎是她对他的最后通牒,可白洲只是面带疲惫,缓缓挣开了她的手。
翠竹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敛住眉眼,抬手擦干净眼底的泪水“我劝你最好将解药交出来,我懒得与你多费口舌我在你女儿身上也下了毒,你若不想她死,便交出解药来。”
她与白洲没有分毫的感情,就连对白琦这亲生骨肉,称谓时都要用一句你女儿,眼眸中尽是厌烦与不耐。
白洲没想到,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他却是作茧自缚。
倘若不是他用情蛊束缚住她的自由,世间又怎会有白琦的存在,说到底对她来说,白琦不过是因他强迫而诞生的产物,她如何会在意白琦的性命。
翠竹彻底失去了耐心“我念着旧情,你最好不要逼我。”
白洲垂着头,良久,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玉罐,递到翠竹面前“我有句话想问你”
没等他说完,翠竹已是冷声答道“没爱过。”
白洲愣了一下,随即抿起唇。
翠竹从他手中夺过解药,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她跟了白洲数年,对蛊多少有些研究,只需要闻一闻,便知道这解药并未作假。
她仰头将解药灌了下去,而后转头便要离开。
白洲扯住了她的衣袖,两步追上,一把攥紧她的手臂。
翠竹正要冷着脸问他又要做什么,岛上的结界却突然猛地震动起来,她心中顿觉不妙,皱着眉,用力甩开他的手。
可他手掌犹如铁箍一般,无论她如何甩动,他都动也不动。
“白洲你不要逼我”翠竹呵斥道,似乎已是忍无可忍。
白洲恍若未闻,只是执拗固执地攥着她,不让她离开。
“是裴名来了你想让我死在他手里吗你可还记得我们曾有结发之恩”
他沉默不语,也不放手。
翠竹眸色阴沉下去,另一只手朝着腰间摸去,只听风吹过,刀刃瑟瑟鸣叫,他一声闷哼,匕首已是刺入他的腰腹。
鲜血随着匕首而出,迸溅到她干净的袖角上,而白洲却依旧没有松手。
她近乎崩溃,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你女儿的解药吗我并未给她下毒,只是方才在唬你,我求你松开手”
翠竹软硬兼施,白洲却是软硬不吃。
眼看着裴名的气息越来越近,她不禁咬住牙,抬起匕首朝着白洲的手腕砍去。
匕首削铁如泥,可白洲不躲不避,硬是挨了两三刀,大掌应声掉落,血液喷涌而出,翠竹抓住那空隙要跑,却被白洲另一只手抓住。
“你这个疯子”她尖叫着,仿佛失去控制般,又抬起手中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