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恍神的工夫,穆二胖跟梅若初都已经写完了最后一道史论题,开始写策论题了。
题目是刑赏忠厚之至论。
这句话直接把沈翠看懵了,到底是在书院里耳读目染这么久的,她很确定这句话不是四书五经上的原文。
不过懵的也只有她这外行人了,穆二胖和梅若初都已经在打腹稿了。
穆二胖还保留着先想出处,想到后,写在稿纸上提醒自己的习惯。
所以此时他手边的稿纸上写着尚书孔安国注刑疑付轻,赏疑从众,忠厚之至。
原来这出处确实不在书上原文里头,而是别的经学家对尚书的注解。
后头对着穆二胖和梅若初提笔写下的内容,沈翠就知道这题问的类似该不该疑罪从无的问题。
同样,两人都是先以尧舜禹等古来的圣贤明君为例,赞扬仁政的重要性。
又结合了本朝的时事,对疑罪从无表示了赞同。
依旧是都稳扎稳打,发挥了正常水平,没有任何疏漏。
沈翠越发奇怪了,想着难道是这次不能把梅若初的试卷来当正确答案看了他其实也被法则影响了
于是他又去看卫奚和沈傲霜的卷子。
他俩的进度慢一些,才写到史论最后一题。
细看之下,他们的论文内核,则也跟梅若初和穆二胖前头写的是一样的。
沈翠又等了一阵,看他们开始写策论题了,又是一番比对,就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等他们二人写完史论,时间便已经到了第三日,梅若初和穆二胖都早就写完,检查完,甚至把卷子上的墨迹都晾干了,只等着时间一到,军士和文书过来收卷了。
虽然梅若初他们还在被小风吹着,挨着冻,卫奚的体质也跌了2点,隐隐有了发烧的迹象。
但总体来说,相比前头的惨况,自家学生尤其是穆二胖,这一场也考的太顺利了。
顺利的让她莫名不安。
很快到了会试第二场结束那天,沈翠和劳不语去了约定的地点接他们。
这次再出考场,穆二胖他们就都是前头出来的那批了。
除了卫奚有些不大好之外,大伙儿脸上的神情都比之前轻松不少。
卫恕和梅若初一起动手,先把卫奚架上马车,而后其余人才上了马车,往书院回。
上了马车之后,卫奚直接睡过去了,卫恕就压着嗓子问大家“这次的风小了很多,没怎么受苦,大家应该都是这样”
梅若初和沈傲霜他们都是点头,穆二胖则道“那我更幸运一些,这次的考位离前头的位置挺远,就没什么风。白日里日头好的时候,日头还挺晒,我热得还脱了件衣服来着。”
卫恕他们自然不会嫉妒他,只好笑地用肩膀撞了撞他,“臭小子还挺幸运”
穆二胖嘿嘿笑了一下。
等很快回到了书院,卫恕抢着把卫奚背进了屋子里,沈翠跟进去给他喂了药和米汤。
等她出来的时候,劳不语已经领着其他人都吃过晚饭了。
虽然这场他们少受了很多苦,但还是等于在里头枯坐了三天,所以吃完没多会儿,大家都开始迷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