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降雪,听明白了吗若是你跪地求饶、把位置双手奉上,或还可以免你不死”顾霆狂笑一声,苏降雪凛然伫立,与顾震远远相望。
“顾霆,听不明白的是你”顾震一声怒喝,陡然间一众兵士,突然就倒戈相向,顾霆被这惊天变故当场慑住,剑都不由得掉在地上“哥哥这,这”
“霆儿,若当年你战死沙场,还算得上马革裹尸若当年你便死了该多好啊,我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以下犯上、拥兵哗变的弟弟。”顾震泪已盈眶。
“哥哥哥哥你怎能出卖我我,我是为了你啊”顾霆大惊失色,更难以理解,生死攸关,本能召唤心腹,“钟汶何在常青何在速来救我”话音未落,已被一枪搠倒。即刻又有七八刀剑冲上前去,连续刺了他几个窟窿顾霆才断气。
“顾霆,你害我又将失去你很久很久,担心害怕很久很久”苏降雪对天长叹一声,转过头来,“顾震,以后这车马上,又将只有你我二人了”
顾霆之死,不是结局,而只不过是一场血腥杀戮的开始
那些早就被顾霆笼络和收买的兵马,认定了苏降雪一蹶不振大势已去,全心全意要拥戴他们心里的主公顾震,此刻谁都还不清楚顾震已经大义灭亲;而苏降雪亦根本早作战备,事先就对曹玄和范克新的集团调兵遣将
适才还热血澎湃的受阅军队,此刻从四面八方冲涌而来,一边往前推挤一边一分为二,有叛军,有忠勇,犬牙交错,自相践踏,不及列阵,死伤者众。而不刻便泾渭分明,森然对峙
“苏大人有令,叛军杀无赦”范克新一马当先,命亲兵将苏降雪层层保护,忠心耿耿。
苏降雪没有给叛军任何辩解,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无论是自发,还是被煽动,全都不会有生路。
“顾霆的同党,还有周存志、李云飞,我不便处置,大人可教范克新与曹玄追捕。”顾震说。
说话间,远近俱是殊死缠斗,乱作一团,四处喷涌着的全是血肉。
再如何雄姿英发,都终作河边白骨
兵变被镇压得太快,纵然是林阡早有部署,发生的时候也根本远水救不了近火。
兵火却波及得很远,很久;前后涉及的兵马太多,太杂。短刀谷慌乱崩溃的东北角上,从事发那天开始就此起彼伏着杀戮和逃亡,惊呼与啼哭,呼天抢地,日月无光。
任何一个朝代都最忌兵变,尤其是宋。
兵变的下场,只可能是这样。
但作为南宋军事之西线,短刀谷岂容有过多折损,要牺牲也不能是这样的无谓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