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马车到皇城门口,又是另一番滋味。
短短半年,物是人非。
在门口接人的不再是君后宫人,而是换成魏王贴身仆从。
他是个男人,面容普通,沉默寡言,看着沉稳干练。
接到我之后,他没有半句闲话,只颔首道“奴才南樛,请萨大人随奴才来。”
又是“萨大人”,魏王这是多不想承认,我是二十五的后宫君侍
南樛引我入殿,书房里摆着三四个冰盆,却无宫人扇风。
魏王端坐于案几后,手执朱笔批红,神情专注,直到南樛跪在面前,低声禀报,才恍然抬头,笑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起身一挥衣袖,引向案前座椅,客气道“萨卿,请坐。”
我拱手回礼,却不肯入座“魏王殿下口误了,萨卿是小臣娘亲,论理来说,您应该喊我一声小皇姐夫。”
正牌皇姐夫是君后,其余君侍客气的一般叫小皇姐夫,不客气也可以直呼品阶。
“同姓不婚,萨卿是宗室子,如何做得小王的小皇姐夫”魏王只是笑着,比上一次见又多了两分城府。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陛下与我,有名有实,不认也不成。”我不动声色怼回去。
魏王失笑“萨卿说笑了,皇姐和你何曾有实萨卿不还是完璧之身若有人不信,小王这就喊宫中有经验的老人来验一验。”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个老头老太围住我。
我这时候用拼命反击,会不会反应过度了点会不会显得有些怪
我一个犹豫,就让老头老太近了身,也不知道他们是何等火眼金睛,只瞥了两眼,又摸了摸腰身,还不等我抗拒就齐刷刷退后一步,恭敬道“奴才奴婢回禀魏王,这位大人确实是完璧之身。”
我这句话槽点太多。
魏王不愧是二十五的妹妹,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既然皇姐与你无实,若说名义上的关系呵,从一开始就名不正,如今自然言不顺。你是宗室,虽是男儿身,但身上流的也是萨氏血。何况自古以来,男子为官不是没有,科举同样有男榜。”
“远的不说,近的就有皇姐登基前几年,曾重用过一批宗室和男官。”
我知道,她和群臣互怼,为了证明朝廷没了这批臣子也能干的时候。
“话虽如此,但小臣小民毕竟没有正经参加过科考,怎么可以称为萨卿”能不做后宫,我自然乐意不做,况且顺着魏王的意思,也好进一步试探邪魔的意图。
魏王见我退步,笑意更深,让人从外面搬来木质小箱子。
“这些都是太宗皇帝留下的圣物,本来一直放在太庙,小王让人取回来。”
然后,就像为了让我当场社死一样,她亲自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将画卷展示给我看,还兴致勃勃念了两段太宗随记追忆先师萨宁,里面主要写的是蓁蓁回忆我们开火锅店的往事。
蓁蓁,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记下我是怎么骗鬼的还要把这中东西留给后代啊
“朕心深感先师教诲,如此神仙人物,顾念天下苍生,下凡救世,躬亲育朕,退百万鬼兵于口舌之间,辩得鬼王鬼将哑口无言,叩拜伏诛”
蓁蓁,你在地府时,真的没被鬼王他们打死吗
“朕犹记冬日雨雪,先师以火锅烫冻豆腐一盘,曰汝可知为师烫此物为何,朕答不知,先师曰豆腐豆腐,又白又嫩,原形是豆子,磨好是豆浆,点卤是豆腐,经历寒冬才是冻豆腐。朕恍然。先师,大智慧也非唯豆腐如此,天下万事万人皆如此。”
蓁蓁,你在做什么啊,蓁蓁
眼看魏王还要津津有味继续读下去,我以最灵活的身法按住书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太宗之物,小民不敢拜听,不知殿下是何用意”
求求你,别念了。
“有太宗皇帝御图与随记在,小王确定,萨卿必然是仙师转世。”魏王一脸真诚说道。
封建迷信真的不可取,你们姐妹两个快悔悟吧
“小王决意向天下公开太宗圣物,封萨卿为国师,有仙师转世在,想必能再庇佑琅朝百年。”
我原本以为二十五挺离谱了,没想到,萨维蔓你特么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