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忍不住问“所以你是要和织田作一起跳槽”
“不。”太宰治停下脚步,看了眼牵着孩子们的织田作之助,“跳槽的只有我。”
“织田作已经死在和纪德的决斗中了。”
好不容易和那位夏目先生达成了协议,挣脱了被摆布的命运,又何必再回到局中。
他只适合做沉泥,还是织田作适合钻出去开放。
坂口安吾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太宰你的赌约也算是完成了。”
虽然不可思议,但太宰治的确救了织田作之助。
若不是有太宰治提前察觉,织田作之助面对的的确是一场死局。
若不是太宰治筹谋偷偷救下孩子们和老板,织田作之助即使活下来,灵魂也将永堕于悔恨当中。
太宰治一愣,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不过即使完成了赌约,在洗白履历之前,我并不建议你去见那个人。”坂口安吾紧接着说。
毕竟对方身份特殊。
但太宰治的履历绝不是一年半载能洗白的。
这似乎打击到了太宰治,他露出了非常失望的表情。但坂口安吾总觉得他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夕阳洒落在少年身上,为他披上了温暖的颜色。
被孩子们簇拥着的织田作之助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或许那个赌约要太宰去拯救的并不是别人。
而是他自己。
酒吧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为即将离开横滨的织田作之助送行。
他们都知道这次会面或许是很多年乃至一辈子里最后的相聚,但却没有人因此觉得遗憾。
他们举杯相碰,酒酣耳热之时,坂口安吾送出了自己准备的临别礼物,太宰治大呼安吾狡诈,准备礼物不和自己通气,转头对吧台后的老板说“我要买下之前那幅字,送给织田作当礼物。”
老板微笑着拒绝了太宰治,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幅字直接递给他。
“这本来就是太宰先生的东西。”
太宰治一边打开卷轴一边问“老板怎么把字取下来了总不会是找到了更好的吧”
说起来他们进来之后也没注意墙上换了新的作品。
面对太宰治的不满,老板笑了,“这是前不久一位陌生女客人送的,我对书法没什么鉴赏能力,觉得写得一样好。”
三人抬头去看那副据说写得一样好的字,同时愣住。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不约而同看向太宰治手中展开的字,再去看墙上那幅字,然后相视一笑。
同一个人所写,可不就是一样好。
“这幅字写的是什么”织田作之助问。
坂口安吾看了眼依旧出神的太宰治说“挫其锐,解其纷。”
太宰治喃喃接上。
“和其光,同其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