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姿色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若是高门贵女,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动歪脑筋。可他们看得清楚,月皊亦步亦趋跟在那男子身后,她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也没有,瞧上去既不像大家闺秀,也不像正头夫人。
他们再一打听,探得这貌美的娘子和同行的汉子同住一间,便猜着是谁家公子出门,顺便带着解闷的小妾。
如此,简直称了他们的心意。
他们深夜翻窗而入,原打算杀了男人掳走女人,没想到并不见白日里的男人,屋中只月皊一个。
这简直不能更妙了,他们没半分麻烦将人给掳走,又马不停蹄将人送去了回春楼宜丰县第一大青楼。
粗制滥造的香粉味道冲鼻,月皊缩在角落里,不由想起被关在教坊里的十来日。彼时觉得不堪其辱,生出寻死的念头,今朝来了民间真正的妓院,看着那些女子半透明的衣裳,月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月皊缩了缩肩,立刻抬起战栗的眼睫望向门口,看见一身大红大绿的老鸨扭着腰进来。在老鸨身后跟着两个婢女,那两个婢女不觉冷似的穿着薄薄轻纱,胸脯和美腿若隐若现。
月皊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别怕,别慌。再忍一忍、熬一熬。三郎说天亮前会回客栈,他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找她的。他一定一定能找过来的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再次对自己默默说也不许哭。
“啧啧,这是什么运气,开年送大礼啊瞧瞧这脸蛋,瞧瞧这身段,天生的尤物,这可都是钱啊”老鸨用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手抬起月皊的脸,细细欣赏着。
月皊怕得心尖打颤,仍鼓起勇气颤声开口“我听话,你别打我。”
“呦,还是个懂事的。”老鸨笑了,笑得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月皊僵僵点头“等、等明天”
“别等什么明天了”老鸨粗暴直接打断月皊的话,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一碗汤药。
“好孩子,来张嘴。”
碗中汤药味道粘稠浓郁,月皊以前在教坊时闻到过这种味道。那一次,她眼睁睁看着老太监将这药灌给一个小娘子。她不知道那个小娘子那天晚上遭遇了什么,可第二日那个小娘子衣衫不整神志不清般跑下楼,一下子跃进一口枯井。
“不、我不喝”月皊摇头,拼命向后躲。
“抓住她”老鸨收了笑脸,脸色瞬间冷下去,“就你们这些人的手段我可见识多了。来了我回春楼就得乖乖听话,把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
两个丫鬟冲过来,一左一右钳制住月皊,老鸨亲自掰开月皊的嘴,将整碗苦涩的汤药尽数灌了进去。
老鸨冷笑着将空碗放在一旁,两个丫鬟也松了手。月皊趴在床榻上,双手压在脖前,剧烈地咳嗽着。她想将药吐出来,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孩子。”老鸨重新笑起来,满是褶子的手轻抚着月皊的脊背,“哪个来了这里不是要死要活,最终受苦的总是自己。你听话,妈妈就疼你。熬过了这一晚,你就长大了。”
月皊伏在床榻上大口喘息着,整个人软绵绵的。她忽然一下子跑下去,朝着窗口的方向奔去。
“快拦住她”
月皊的手刚碰到窗棂,两个丫鬟已经抓住了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给我绑起来”老鸨动了怒,使劲儿拍了桌子两下,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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