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最多的就是拖拉机,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拖拉机,还有一个男人也频频出现。
他看起来与春溪差不多年岁,在她身边腼腆地笑。
施翩想,他们一定是爱人。
和拖拉机在一起的春溪,自信阳光。而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春溪,快乐爱笑,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一道月弯。
可现在她四处找,没看到别人。
施翩正找着,春溪进来了。
和照片上清秀的面容相似,她现在看起来仍旧年轻,头发乌黑,只是现在她满脸机油,是修车时蹭到的。
春溪瞥了眼小姑娘,道“他不在家,没死。”
施翩眨眨眼,问“他去哪儿了”
春溪随意拿毛巾擦了擦脸,摘下手套,喝了口水,道“城里,不乐意和我呆着,说我只喜欢机器。”
施翩又看照片,问“是这样吗”
春溪一撇嘴“当然是这样。”
施翩看了眼屋外的一片小花田,笑了笑,没说话。
正说着话,陈寒丘出来了。
他端了一大盆凉面出来,手里拿着三个碗和三双筷子,见春溪回来,他没说话,继续做自己的事。
等分好面,他道“吃饭吧。”
于是,三个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
春溪食量大,她一个人便吃了大半盆面,施翩数着数,她一个人就吃了五碗,看起来意犹未尽。
许是陈寒丘手艺不错,春溪直接道“问吧,问完就走。”
陈寒丘提前准备过,拿了张纸出来。
春溪看了两眼,嫌麻烦,一指施翩“小姑娘问,你别说话。”
陈寒丘“”
施翩忍着笑,心想她的爱人肯定也是木头。
施翩也不习惯照本宣科,便想到哪儿问哪儿。
她想了想,先问“拖拉机贵不贵啊”
春溪轻啧一声“我的第一辆手扶拖拉机,2421元。那时吃一碗面只要一角五分,一分钱就能吃上糖。”
翩就着水吃了粒抗过敏药,问“她在山上忙什么”
陈寒丘道“她现在是拖拉机工程师,现在很多便捷的多功能拖拉机都是她研发的。”
施翩算了算年纪,五十多岁了。
两人边走边说,在后院找到了春溪。
平坦的地面上停着一辆零件四落的拖拉机,最底下躺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但看身体线条,她看起来很强健。
施翩职业病犯了,小声嘀咕“好漂亮的身体,线条比傅晴还漂亮。”
话音刚落,底下传来一道中气十足、语速极快的嗓音“你这样的小身板,我一个人能打三个。”
施翩见她有趣,笑道“您打我干什么,要打打他。”
,的景象。
施翩怀念出去采风的日子,来了东川,她多数时间都被关在屋子里画画,没处可去。
“走吧。”
两人休息完毕,准备一鼓作气上山。
近十一点,两人到达山顶。
施翩走到平地的瞬间,立马蹲在地上喘了口大气,恨不得当场瘫坐下来,她闷声道“我以前都是坐缆车上山的。”
说着,她抬起头,看山顶的平方和大片田地。
陈寒丘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看施翩。
稍许,他顿了顿,忽然蹲下身,微抬起她的帽檐,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凝眸注视着她。
施翩微呆,他的脸近在迟尺。
近到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长睫,细密纤长。
因为长时间的运动,他的脸颊上泛着点点潮红,冷色的脸上莫名多出一抹春意。
这样一张艳而冷的脸,身上的味道却是干净的。
风一吹,是清爽的皂香味。
施翩眼睫颤了颤,刚想躲开,见他微一蹙眉,抬眼看她的眼睛,道“别动,脸上红了。”
“过敏了”她下意识想去摸。
手伸到一半被拦住,男人温热的指节挡住她,很快离开。
陈寒丘仔细看她的脸,女孩子白净的脸上泛点红色,几粒小红疹分散在脸颊和下巴,鼻尖上也有一粒,显得她有点可怜。
她一双眼睛颤个不停,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