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之对着镜鉴擦了擦口水,根本没有流口水,整理了一下冕旒,这才与嬴政一同离开路寝宫,往圄犴而去。
高渐离和田横一直守在圄犴,暗中看守司马中大夫,果然不出陈慎之所料,也不枉费陈慎之的“奶茶大坑”,果然有人混入圄犴,准备杀人灭口,刺杀司马中大夫。
司马中大夫心里慌慌的,生怕明日一早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真话,是一刻也不能闭眼,夜深人静之后,便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跫音很轻很轻,好像故意放轻了脚步,不像是狱卒的动静,司马中大夫以前也在军中供职,当即吓得戒备起来。
一个黑衣人突然冲出来,手中还有暗器,隔着牢门对司马中大夫投掷出暗器。
司马中大夫这几年都在咸阳的司马署供职,不在军中打仗,早就生疏了武艺,加之他今天当堂饮了“吐真水”,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反应自然慢了一些,“嗤”暗器直接划过他的手臂,疼的司马中大夫惨叫出来。
刺客眼看一下不中,又要继续下黑手,高渐离和田横已经杀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接将刺客包抄起来,按倒在地上,当场抓获。
陈慎之大摇大摆的走进圄犴,道“是什么人,胆敢偷入圄犴,还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这四个字说的司马中大夫心口一个激灵,他其实也是聪明人,早就隐隐料到刺客的来意,只是方才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刺客显然是死士,打死也不说话,陈慎之压根没想让说话,而是对司马中大夫道“中大夫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在圄犴中还不省心,竟有人想要对你下杀手”
“陛下”司马中大夫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陈慎之像模像样的道“中大夫何故行此大礼呢中大夫虽暂时关押在圄犴之中,但也只是配合纠察,如今行礼,恐怕为时太早罢”
司马中大夫颤巍巍的跪着“陛下,罪臣罪臣”
陈慎之故意道“中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妨,等明日一早,无管是什么难言之隐,只要吐真水一奏效,那便全都能说出来了。”
嬴政站在一旁,冷冷的道“只是到了那时候,中大夫的话,便是吐真水的作用,而并非中大夫的肺腑之言,若真有什么罪,也不可从轻发落了。”
陈慎之与嬴政个一唱一和,再加上行刺的死士,司马中大夫脸色灰白,浑身突然泄气,已经跪不住,瘫坐在地上道“罪臣死罪死罪罪臣知晓这刺客是谁派来的”
陈慎之明知故问“是谁”
司马中大夫狠狠一咬牙“是仆射淳于越是他是罪臣的师傅”
陈慎之再次明知故问“哦你也说了,他是你的师傅,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往伤口上撒盐,司马中大夫痛恨的道“因为仆射不想让罪臣说出当年军中暴乱的实情”
“所以”陈慎之道“军中暴乱,却有隐情了”
司马中大夫已经说出口,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道“左右是死,横竖也是死,罪臣便什么都说了其实当年军中暴乱,的确另有隐情,并非是章台宫卫尉的错”
和章邯说的一样,当年的都尉为了将功补过,想杀自己营中的士兵充当敌军人头,屠杀之时被章邯知晓,章邯带头反了都尉,杀死都尉,砍了他的脑袋,带走了军中的兵刃,和一帮子兄弟落草为寇,上山为匪。
司马中大夫是唯一知情之人,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哪知道造化弄人,章邯又回来了,还成了章台宫的都尉,陛下眼前的红人。
而淳于越为了扳倒陈慎之,旧事重提,想用章邯是逃兵的事情做文章,万没想到,淳于越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死掉的都尉,还有司马中大夫都是淳于越的弟子,一旦当年的实情曝光,淳于越和他所代表的儒派一定会一落千丈。
司马中大夫激动的道“一定是淳于越是他是他派人来杀我想要杀人灭口,为的就是维护他的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