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实在太多,他们甚至一时半会儿排查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对他们心生不满。
好像不管哪里的声望都是负的。
倒是几个年轻的咒术师还和他们关系不错,可惜原本的那个未来里并没有多少他们的情报,反倒是年龄更小的新一茬术师和他们有过接洽。
希望大家在未来努力一点,让他们有躺赢的机会,远山湊想。
念头转到这里,他又拐回病房里去看看剩下两个在接受治疗的咒术师。灰原仍旧还在昏迷,硝子的咒力有限,竭尽全力的反转术式也不过是勉强吊住了命,还有大量伤口需要在医院进行缝合,如今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而七海则是枯坐在病床边上,辅助监督在门外打电话,远山湊打了声招呼以后悄悄推开门,坐在了对方的旁边。
听见有人过来,七海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了一些。
“是我。”
远山湊说。
“是远山先生啊。”
对方的声音格外沙哑。
“要喝水吗或者上厕所”
“给我水吧。”
他伸手向着床旁边摸索了一下,远山湊握住对方的手腕,将矿泉水瓶稳稳递到了手里。
七海建人就着他的动作喝了两口,随后又将瓶盖拧上。
“不问我是怎么察觉到异常的吗”
“前辈有自己的办法吧,所以才一定要跟来,还将家入前辈也一起带过来了。”
“抱歉,没办法做得更好要是能连受伤都回避掉就好了。”
“没关系,那种情况就算当场毙命也不稀奇。”
灰原原本会死在这次的任务里他并不打算将如此残酷的未来告诉对方,世界线已经发生了变动,不管这个变动究竟是好是坏,按照未来道具研究室的一贯判断,他们会优先选择死亡人数最小的那个方向。
染血的武器被装进了盒子里,潦草地塞在病床底下;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床沿上,床头柜放着已经歪歪扭扭的眼镜。
据说是破碎的镜片直插进了眼睛里,这种伤就连医生都无济于事,万幸硝子在这方面的反转术式还算擅长,等明天咒力稍微恢复一些就能进行紧急治疗,不会留下后遗症。
痛觉从眼眶一直楔进大脑,大概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周围还夹杂着止不住的耳鸣。七海建人一个人坐在黑暗当中,觉得这个世界嘈杂极了。周围的声音清晰又模糊,需要他耗尽力气才能够辨认清楚;空气里涌动着热浪,裹挟在浑身上下的血腥味里,让人几欲作呕。
“想要给谁打电话吗”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还是算了。”
“井上先生说任务之后会交给五条君负责,暂时先好好休息吧。”
“就不能所有任务都交给他去做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轻微的哽咽,远山湊沉默着坐在一旁,说他去帮忙联系一下换药的医生,悄悄带上了房间门。
周围的空气太过压抑,面临的又是完全未知的敌人,远山湊觉得自己如果不找个开阔的地方喘口气,说不定要被这种沉重的负担压迫得生出咒灵来。
接下来要去排查一下这一枚辉光管到底来源于哪台设备,他当时究竟交给了哪一位咒术师可恶,一开始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以后应该让生产厂家把每一枚辉光管都打上不同的生产编号。
还要重新对论坛里的咒术师进行排查,如果有必要的话,盘星教那边也需要抽空接触一下需要做的事情越想越多,像是在生活当中嵌入了堆积如山亟待解决的bug。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快速走来,在远山湊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的时候就从身后带来了一个拥抱。
“前辈。”
是熟悉的声音“我接到了夜蛾老师和硝子的电话。”
这原本是要委托给五条悟去代为解决的任务,但直觉觉得不对劲,他从宫城县出发一路飞了四个小时,强行撬动咒力赶了过来。
“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