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极了,用力咬了咬嘴唇,再次跪下。
吴司铭并没有理会她,继续之前的话题。
“永平王与我们夫妇见了一面后,很快又回了黄云观,倒是王妃和世子夫妇很是热情,与我们渐渐熟悉,之后也时有往来。”
夏太师眉头微皱“你什么时候也变得糊涂了官员与藩王来往过密可不是什么好事”
奉皇疑心病极重,加之又在天下广布眼线,这种事情一旦传入他耳中,还不知他会有什么想法。
莫非司铭辞官就是因为这个
吴司铭忙解释道“学生知晓轻重,除了年节送一些瓜果土仪,并未与之来往太密。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他偏过头看向妻子“宜城毕竟远离京城,予芳和当地的妇人们都说不上话”
夏太师看向女儿“为父记得你并不是个内向的性子,从前在京中也有不少朋友,怎的到了宜城就变了”
夏予芳毕竟还是有些怕父亲,况且丈夫这些说辞并未超过他们之前商议过的范畴,她没必要着急。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平静多了,温声道“那时女儿年纪小太过任性,总觉得宜城那些妇人见识浅薄,得罪了不少人
永平王妃是京中贵女,世子妃也是世家出身,谈吐不俗颇有学识,所以就多了些来往。
不过司铭方才没有撒谎,他一向勤勉,每日都忙着处理城中事务,与王府的人并没有太多往来。”
夏太师道“照你的话说,司铭整日忙着处理公务,辞官一事从何而来”
“这”夏予芳的舌头如同打结一般,急忙看向丈夫。
昨晚两人商议好的,吴司铭脑子灵光口才也好,具体的事情由他来和父亲说更为妥当。
吴司铭抿了抿嘴,这才再次开口。
“恩师是最了解我的人,辞官这种事情的确不像是我这种人做出来的。
我之所以选择放弃一切,是因为路被堵死了,官实在做不下去了”
夏太师挑了挑眉,目光从女婿的脸上一扫而过,再次停在了女儿的眼睛上。
这是他们夫妇唯一的女儿,自然比其他孩子多了些宠爱,尤其是妻子,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
可他自问夏家的门风一向清正,女儿自小接受的是良好的教养。就算没有什么大出息,也不至于连轻重都分不清,甚至做出拖累丈夫仕途的糊涂事。
“予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冷声道。
夏予芳伸手拽了拽丈夫的袖子“司铭”
吴司铭道“恩师,这事儿也怪我。那时我刚刚到任,年纪轻难以服众,若是不做出成绩,丢了自己的脸面是小事,最怕的是拖累您的名声。
所以我一心扑在公务上,对予芳关心不够,受了冷落的她这才同永平王妃和世子妃亲近。
官员与藩王不宜来往过多,但她们都是女人,学生觉得问题倒也没那么严重,所以就没有过多干预。
谁知谁知那永平王世子”
说到这里,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