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泫然望了望她,“二姐姐,男人都会纳妾,是吗我本以为姐夫那么爱重你,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的,谁知转眼工夫”
肃柔说不是,“这世上还是有一心一意的好郎子,瞧瞧大哥,不就没纳妾吗。”
尚柔唏嘘,“咱们家算是寻常人家,换了上京那些显赫高门,从王爵往下一直到公爵、侯爵,只有温国公一位没有妾室。可温国公是何许人,人家是驸马,夫人是官家胞姊,尊贵非常,若换了个平常的贵女,又会怎么样”
天寒地冻,手里捧着手炉,掌心滚烫,手背却冷得刺骨。尚柔慢慢往前走,慢慢呼气成云,有些冷漠地说“金翟宴上那些贵妇们,个个光鲜亮丽,其实背后哪个没有三分委屈。起先我得了消息,也为二妹妹难过,后来想想夫妻不过如此,该看开的时候,就看开些吧。”
绵绵却很惶恐,“那我怎么办难道也要给宋明池纳妾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谁也给不了,尚柔沉默不语,肃柔却还是怀着美好的祈愿,偏头道“不纳妾的男人虽少,但还是有啊。如果宋郎子对你的感情很深,不纳妾又怎么样呢。”
绵绵却不乐观,“宋家家风不好,我公公房里有四个妾室,那些哥哥也都是三妻四妾,半点没闲着,我看歹竹里怕是长不出好笋来,宋明池早晚也会走那条路的。”
要说半点准备也没有,其实真不见得那么天真,绵绵觉得起码过上个两三年再提纳妾的事,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如今看二姐姐,新婚就被恶心上了,自己的一家独大,又能坚持多久
男人啊,真是靠不住
大家怏怏走过木廊,走进了岁华园,孩子落地需要很长时间,白氏又是第一胎,和先前叔父的妾侍不一样,从午后熬到傍晚,也没有等来好消息。
绵绵毕竟新婚,不能在外逗留太久,眼看天要黑了,只得先告辞。尚柔呢,因没把则安带来,心里还要记挂儿子,肃柔见她焦躁,轻声道“长姐也回去吧,明早带着安哥儿一道来。”
尚柔没法子,同祖母打了声招呼,也回去了。肃柔是不要紧的,反正赫连颂不在家,自己可以留在这里等消息。
夜一点点深了,太夫人很着急,撑着病体到佛堂里上了一炷香,喃喃祝祷,求菩萨保佑产妇母子均安。
“当初纵月生至柔和颉之,硬生生熬了八个时辰,熬得油碗都要干了,想想何等的遭罪宝妆的骨架看着不大,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羊水破了,时候越久,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于是大家都在佛祖面前叩拜,祈求佛祖庇佑,可是等了许久还是消息全无。子夜时分起身朝外看,没有星月,只有北风卷雪,夜黑得吓人。
太夫人发了话,说都回去歇着吧,“回头有了消息,让人过你们院子里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