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亲眼所见,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说准不准”一人肯定道。
“哦,那个年轻人还真是了不起啊。”那人感慨道。
“怎么,听你口气,你还有点崇拜他你可别忘了,咱们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可都是他造成的。”其中一人侧了侧身子面向他,手指敲着桌子,严肃道。
“唉,我知道,就是感慨一句嘛。”那人拍了拍肩膀,打着哈哈过去了,他喝了口酒,脸上混着酒气。
“你这话,可别让别人听了去,不然的话我也帮不了你,”那人小声说道,他看了看酒馆里坐着的人,小心而谨慎,“那些激进的年轻人可不听你解释,不管你多大年纪,照样打你,前段时间不就死了个人,只是没闹大,所以就没多少人知道。”
另一人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道“还真是吓人,没人管吗”
“管怎么不管只是等到管的人到了,人也早死了。”那人愤愤不平道。
“唉,这世道。”
“嗐,就是些毛头小子把自己的无能迁怒给了无辜的人罢了,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呸”那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有些生气地说道“这算什么好汉而且听说被打死的那个,还是个狐族。”说着,他抛了个你懂的的眼神,后者立马心领神会。
“都是混账东西,没本事的玩意儿”那人骂骂咧咧起来。
另一人忍住笑意,瞧瞧,刚刚还劝我呢,现在该换我来劝你了,他握住那人的手腕,小声说道“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呢”那人身子左摇右摆着,完全没了刚才的理智,眼皮耷拉着,看着像是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
突然,那人精神了一瞬,胳膊肘戳了戳扶着他的伙伴,指向门外不远处,“你瞧,那个就是她的儿子,也是个小狐狸,嘿”
旁边那人被喝醉的同伴的身子撞着,脚步都差点不稳,他打着酒嗝,望向门外,皱了皱眉,然后叹道“也是个半死的人了。”
冰天雪地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吃力地走着,他肩上缠着绳子,背后拖着一个盖了白布的长长的木板,而躺在上面的,是他的母亲,前几天因为被几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听到了几句有关林葬天的话,便不由分说地拳打脚踢过来,像是疯了一样。他神色痛苦,深感自己当时的无能。居然被人轻易就能提溜起来,扔到一边。他咬着牙,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的身上现在还能看到撞在石头上的血瘀伤痕,若不是今天下雪了,地上滑,好拉一点,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其实之前是有大人来他家里的,要帮助他,但还是被他拒绝了。他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自己亲自来,不知道为何,这一点,他意外的很坚持。
离他不远处。
白木阳正在看着那个坚强的少年一步一步远去,她担忧地转头问道“我们不管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他看着狐族少年的背影,缓缓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再不好走也得走下去。”
“可是”白木阳皱眉道。
白三都此时已经转身离去了。
他双手负后,缓缓走着,焦虑的银光在他眼中晃动着,白三都轻轻摆了摆手,开口道“回吧。”
这天,狐狸少年在一棵还有着绿叶的大树下埋葬了他的母亲。
也哭干了眼泪。
流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