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红色巨石上,坐着一个白影。
他闭着双眼,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深。就好像是一个被摔碎的玻璃瓶,处处是裂纹,很难修缮。不过这个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他选择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空白的画卷,然后把自己的伤口作为笔画,用身上的血来进行作画,他身上的一注血液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到处游走,如牵针引线一般细心,但又十分快速地将他身上凡是有伤口的地方全部都经过了。
“呵”齐祥其皱着眉头发出一声闷哼。没想到林葬天用他所创造的幻境之物来攻击自己,居然会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他伤口处的血像是忽然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开始张牙舞爪起来,无数“血线”飞舞着堵塞在伤口处,然后马上沉下去,“血线”于是飞快交叉起来,将两块皮肤给牵连到一块,只剩下轻微的一条红线,再无伤口了。这般手段,即使疯狂如齐祥其,也不敢随意使用。毕竟在这幻境之内,他只能算是半个主人,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说不定还会被此处空间给吞噬,彻底沦为废人了。
至于另外半个主人齐祥其抬起头来,戏谑地望着头顶的那方血色空间。
就是老天爷了,又或者说是天道。
无论他再怎么布置幻境,这天道永远像是悬在脑袋顶上的一把锋锐之剑,只要他做出半点不合心意的举动,那把剑便会落下来。要不那些想要进入神域之人为何在修道的过程中会与天罚作斗争呢天道是自私的,不肯让凡人修道有成,进入神域。
而齐祥其作为一个被抛弃之人,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把那个悬在自己脑袋上的那把剑,转而指向老天爷。至于人间的生灵涂炭,只是兴趣使然罢了。当然,人间若是少了一半的人的话,神域也会受到很严重的损伤,毕竟天地之间还存着一线光明,也就是神域与人间的“通路”,各取所需,各有所获。一场持续了千万年之久的生意经,本就是如此买卖的,只不过很多人都忘记了。
那我,就是要让你们都记起来
齐祥其扯了扯嘴角,猩红的天色映照在他的眼里,让他那双冷漠至极的双眸更加冷寂了。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突然崩碎散开,零零散散的。齐祥其看了一眼,伸手接住了一缕衣服的碎片,然后指头一搓,衣服便很快破碎,化为尘埃了。他着上身,无数条伤口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血珠飞快游走,在他身上形成了残影。
齐祥其一步踏出,然后缓缓走下去。在他身后,地面忽然砰的一声燃起了火焰,像是开在荒野的曼陀罗华,其摇曳生姿,却又很快凋亡,化作画卷上的一抹黑白。
他就这样走着,身后便很快开满了火焰凝成的花朵,一路似血般盛放。
齐祥其随手一扯,从画卷里拿出了另一件白袍披在身上,然后他就这么一直走。
谁也不知道这条路将要通往何处。
雪原厄斯某处。
一个四人组的杀手小队正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