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经过,带起了无数浪花,在海天之间拖出了一条白色的如云一般的“缎带”。
风角鲸上,一个散漫的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正悠闲地躺着,他脑袋枕在自己的手上,即使手已经麻了也懒得抽出来,眼睛一会睁开一只,看看那支不听话的灵笔究竟飞到哪里去了,然后左眼睁完了右眼睁,两只眼睛总有一只在休息。这也算是南宫七溪独到的休息之法了吧。
他虽然看着年轻,但是他的鬓角里,肉眼可见的有几根白发躲在黑发里面,虽然之前被他隐藏得极好,但是现在有些日子没见人了,便也不再那么注意自己的形象了,白发自然而然地就露了出来。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没人看到,就是偶尔翻身的时候,那些冒出来的白发会扎进耳朵里面,弄得他耳朵痒痒的,然后不自觉地去用手挠耳朵,时间长了居然还养成了抠耳朵的习惯,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拍了拍,想着去到那个地方之前,一定得把这个习惯给改掉了,不能让别人瞧了笑话去。
南宫七溪伸手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一笑。
没想到我现在也要去担心时间了啊他有些感慨地想道。
随着死亡一步步的紧逼,南宫七溪的动作也不得不再快一点了。
“我们现在到哪了”南宫七溪拍了拍身下的风角鲸,问道。
“如你所说,我们现在正在前往冰帝所在的位置。”风角鲸说道。
“哦,那就行。”南宫七溪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瞥了眼身边的那个陶钵,里面的那枚玻璃眼珠依然躺在陶钵底部,这些天来,南宫七溪一直也没看出点什么。想着干脆直接去找冰帝算了,反正她现在刚好也闲着。而且他们之中,除了他,剩下的人好像都很聪明,就像是无师自通似的,看到什么都能很快联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出来,而且最后的结果往往还都能证明他们都是正确的。这就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呢南宫七溪时常这么想。但是事实总是会告诉他一个真理,那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除了自己的这个天才以外,还有一些不能被称作天才,但是却比天才还要天才的存在,而人们将这样的人称作:“妖孽。”
过去的时间里,南宫七溪曾经不厌其烦地以“妖孽”这两个字来喊他们,林葬天还好,但是冰帝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当场一个不留情面的冰封之术,南宫七溪差点就被冻住了。事实上,他也确实被冻住过几回,只是因为他大意了的缘故罢了。
仔细想来,过去那段时光,倒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南宫七溪摇摇头。
怎么年纪大了就开始喜欢怀念起从前了真不像我。他自嘲地笑笑。
眼前的大海辽阔地铺开在眼前,看得久了,感觉自己的那些烦恼就全都不是问题了,都能够丢进海里面去。以前写书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新奇的感受,之前的文字,对每一个读者来说,在看的时候,便已经成了他们自己第二次创作出来的东西了。他常常这样想,所以对于那些对他地书褒贬不一的人们,他往往没什么话想要对他们说,毕竟他们所喜欢的自己,也不过是从书上得知的一个肤浅的,经过美化之后的自我形象罢了,而那些讨厌的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他们和喜欢的那波人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是归根结底,造成他们或喜欢,或厌恶的原因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因为自己。自己轻易地下定义,过度解读,亦或是理解偏差,都会造成写书的人遭到唾骂。
但是不同的是,南宫七溪看待这样的事情,又有自己独到的方法,他会选择不去想,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无论是批评还是赞赏,只要能被记住,对他而言,多半就算是一件好事了。南宫七溪也不是没有过怒气,就是总会遇到一些人,他们无知且无趣,但又总是喜欢高高在上地指点江山,动不动就要用自己那贫瘠的想象力去定义一些完全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自不量力了。
这么想,我是不是也有些傲慢呢
南宫七溪忽然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