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走在路上,经常听人说起沈如鹤,说起这颗天才之星的陨落,多么多么可惜,她听了就走过去,不说什么,也不转头。
“啊,那不是沈如鹤的女朋友吗”
“是啊,她怎么不难过”
“也太无情了吧,我看她笑眯眯的,一点也不难受。”
“是啊,还不如我们。”
宋望宁勾起唇角,将耳机戴得更紧了些。
耳机里放着老歌,沧桑的嗓音在唱
时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岁月又上心头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
她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时光慢慢地向前走,结束了交换生生涯,宋望宁重新回到西京大学。她回到了原来的宿舍,原来的教室,在熟悉却又陌生的食堂用餐,没有人知道她身上发生的故事,她只是寻常大学生中的一员。
也没人对她有过多的关注。
仿佛只是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日子平平静静。如果真的只是梦就好了。
某一天,江芜在她的柜子最底层发现了确诊单,重度抑郁。
江芜浑身冰冷,后知后觉地害怕,她惊惧于从没有发现朋友的改变,除了最初那几天,宋望宁似乎永远都是平平淡淡的。
她朝她吼叫,姣好的容颜花容失色“宋望宁,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吃药”
宋望宁好脾气地捡起来确诊单,心想她记得扔掉了啊,怎么跑到衣柜里了。
她笑笑“没事的。”
这天,江芜硬生生拉着宋望宁重新看医生,反复咨询,拿最好的药,还多要了剂量,钱是江芜抢着付的,宋望宁也没争。
江芜更加关注宋望宁了。
她趁着周末经常来看她,平时她也叮嘱宋枝澜照顾好她。两个女孩合力,好好地照顾着她。
宋望宁没有考研。
这种精神状态能考研才怪。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九日,江芜请了假,来陪宋望宁过生日,她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还做了一个跟宋望宁长相差不多的q版娃娃,可爱极了。
宋望宁尝了一口就哭了,蹲下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芜安抚她。
江芜不知道说什么,说别难过,像敷衍。说总会好起来的,又像在骗人。说要向前看,总觉得缺乏诚意。可若是什么都不说,她又别扭。
最终,江芜什么都没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抱着这个可怜的女孩,也无声地哭了。
二零一七年六月,她们都大学毕业了。
宋望宁分享给江芜几张照片,她穿着学士服,站在图书馆旁,在阳光下面容姣好,她笑容耀眼,在闪光。
毕业之后,宋望宁租了房子,江芜不放心,跟她住的很近,周凛也没意见,太太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知道宋望宁之于江芜,有多重要。
宋望宁在特殊教育学校当老师,八点上班,五点下班,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日子过得很快。
她亲手拍了诊疗单给江芜看,江芜笑得像个孩子。
真好,宁宁战胜了抑郁症。
江芜乐观地想,或许时光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总会好起来的。
毕业第二年,三中又举行了同学聚会,宋望宁去了。
人数不全,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大多数人考了研,笑容满面,大家都往前看。
中途季洲有点热,出来吹吹风,却在墙角看见一个抽噎的背影“宁宁,你怎么在这儿”
纵然她很隐忍,可季洲感觉得到,她在哭,哭得非常难过,肝肠寸断。
宋望宁抬起头,泪眼模糊“洲洲,我以前等了他七年,他爱上了我,你说我再等他七年,他是不是就回来了”
人生又有多少个七年可以等待啊。
可她不怕,她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