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席上,沈家提的要求,徐家没有不应的;而徐家提的要求,却少之又少,最后沈海萍统计下来,几乎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徐慧兰在席上,少有笑容,只是流程公式化的从善如流。
坐在她旁边的沈海森,倒是稍稍打起了精神,脸上堆满笑容,来应付未来的岳父岳母以及徐家兄嫂。
两位新人,对这门亲事,多少都有些差强人意的意思。
可能互相的圈子里,眼下再也没有比对方更合适的人了,索性就凑成一对,好堵了悠悠众口。
席上,沈海森的老丈人,面露难色的说“海森,也不瞒你说,我家慧兰,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没结婚,先头倒是有个缘故的。”
沈海森正襟危坐,等着老丈人放出大招,准备洗耳恭听。
“我家慧兰,五年前退过婚。”
沈海森暗暗松了口气,背挺直的弧度,稍稍松垮弯曲了一点。
还好、还好,退婚而已,不是什么杀人纵火的滔天大过。
“她打残过一个拆人姻缘的三陪女。”
沈海森刚松懈下来的背,登时又绷直了起来。
老丈人晃着酒杯,两颊醉意熏熏,眸中却放出犀利的锐光“也没多大的伤害,废了两条腿而已。”
沈海森恍惚间,仿佛听到某种骨头崩裂的声音。
老丈人好大的下马威两条腿咳咳没多大伤害
老丈人笑声朗朗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烟花勾当里男人上不了台面的事,委屈了我家慧兰亲自动手,这婚退了一点也不可惜。男人嘛,风月场所里逢场作戏在所难免,但动了真情,被一个三陪迷花了眼,还被哄得正头老婆都没进门,先整出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多少也是一时糊涂了。”
沈校长尴尬的笑了笑,提起酒杯,敬了敬未来的亲家,大概是知道了里头的缘故。
可能对方也打听过了,早些年,沈海森那些风流倜傥的“桃色往事”,这会杀鸡儆猴做样子,给沈海森立个威,让他日后少耍花头。
徐慧兰目带寒光的在沈海森身上来回扫射,多少也是有些警告的意味。
不过沈岁进却一眼瞧出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徐慧兰看父亲沈海森的眼神,不是那种带着醋意与希冀的警告,即将新婚的喜悦气氛,沈岁进在她身上愣是半分没有感受到。
而那种置身于外,目带理智的审视,却让沈岁进在徐慧兰的身上,看到了母亲向雪荧的影子。
沈岁进几乎可以断定,徐慧兰对父亲,没有过多的爱意,结婚或许也只是为了摆脱难缠的大龄未婚身份。
这么一想,沈岁进便觉得父亲甚是可怜。
两段婚姻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全心全意爱过他。
徐慧兰对沈海森的警告里,多半是含着不要给她惹事的劝诫之意。
这位继母的目光,流转到沈岁进身上时,倒是融了几分冰霜,添上了几丝暖意,道“小进今年十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