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出兴州这么多年,其实和这孩子是没什么太多接触的,就连逢年过节,她都没给过几次零花钱和压岁钱。偶尔从香港给他寄过去玩具和书,琮玉还死活要把钱打给她。
段汁桃给她汇过几次款,琮玉知道了她的卡号,只要段汁桃一买什么东西邮到兴州去,段汁桃的银行卡号就会入账一笔不小的数目。很多时候,汇的款都超过她买礼物的价钱了,弄得段汁桃很少敢给小姑子家正经买什么东西。
“谢宣国庆要值班呐怎么不跟你们娘俩一起上北京来”段汁桃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实际上眼睛已经偷瞟后视镜里的琮玉了。
单琮玉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嗯,十一他单位得派人值班,今年轮到他了。”
段汁桃抿了抿嘴,没继续追问下去。
印象中,琮玉是不怎么喜欢打扮的。当初和谢宣谈恋爱的时候,段汁桃去裁缝店给她裁两身花裙子,都没怎么见她常穿,更别提搽口红和化妆了。
后视镜中的琮玉,三十出头的年纪,烫着风韵十足的长波浪发型,气质妩媚天成。尚是年轻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就连口红的颜色都是娇嫩的粉红。
女为悦己者容,段汁桃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以前单琮容和她分居两地,她才没心思捯饬自己,每天侍奉公婆煎药熬药蓬头垢面的。一年到头只有单琮容回来的那段时间,才把自己收的像个人,确切的说,是把自己收拾成了一个会搽点香粉的女人。
琮玉原本不爱打扮,现在这样注意她自己的妆容和穿着,段汁桃不是觉得不好,生活需要精致没错,但她怕琮玉性情大变其实是内有乾坤
作为嫂子,公婆不在了,自己就是琮玉的家长。长嫂如母,段汁桃决定晚上和琮玉睡一张床,好好和她谈谈彼此的这些年。
在烤鸭店吃了烤鸭大餐,小近泽坐在车里回家属院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描述着片烤鸭师傅高超的刀工,说师傅的刀像奥特曼胸口的激光,能把那么大一只烤鸭大卸八块,片成薄薄的小片,让人一口一片,吃的停不了口。
小家伙在外面实在太兴奋了,这让段汁桃想起了儿子单星回小时候,好像所有的男孩子,十岁以前都是这么让人头疼。
就连大文豪鲁迅,都时常在和友人书信中各种吐槽儿子,比如我希望他快过二十岁,同爱人一起跑掉,那就好了。
好像每一个家长对孩子的期望都是能不能再多睡一会儿睡着是天使,醒着是魔鬼。
每个家长最害怕的事孩子放假;最高兴的事孩子开学。以及家长最大的梦想孩子赶紧跟爱人跑掉吧,拜托把我孩子接盘过去吧,恩人,我真的会谢
大概谢宣在家经常亲自动手为儿子洗澡,等到晚上单琮玉要给儿子洗澡的时候,小家伙在床上蹦蹦跳跳,就是不让妈妈把他抓着,还十分淘气地叉腰说“爸爸说了,男孩洗澡,女生要避开羞羞”
死活都不肯去卫生间洗澡,气得单琮玉只想把小屁孩的屁股脱下来暴打。
无奈,作为家现存中唯一的男丁,单琮容只好笨手笨脚地去给小外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