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什么吧,逃避不是办法。
单星回在心里复盘了一遍腹稿,率先开口“暑假快结束了,我回香港的机票还没买。沈岁进,我知道你会难过,我也是。我们之间从来没那股黏糊劲儿,彼此互诉衷肠说谁都离不开谁。但我心里清楚,我离不开你,我也不想离开。这个离开的日子,从我们重逢那一天起,我们就知道会来临。但我们很默契,这两年谁都没开口谈丽嘉过这个问题。”
情到浓时,谁愿分别
“薛岑和游一鸣要走,你在薛岑个人音乐会那天,在后台把自己哭成了一个傻逼。那时候我也哭了,不过眼泪没让你看见,转身擦掉了。我看见你为薛岑他们掉的眼泪,心特别痛,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下学期我走了,你会把自己哭成什么样儿你想我的时候,我不在,这件事究竟会让你多难过我不懦弱,也不屑示弱,但只要一想到你会因为我难过,我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根本不愿意去深想这些。那感觉就他妈像我是一个欺负了你的大混蛋我知道的,你在我面前,会为薛岑哭、为游一鸣哭、为陆威哭,但你绝不会为我而哭,你怕你的眼泪会成为我的负担。”
沈岁进的面前是暮色山海。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其实早已泪流满面,但却倔强地把脸朝着旷野,不肯让他看见自己难过的眼泪。
她怕被抛下,就算知道这样的离别只是暂时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难过和委屈。
大学里,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可她才大三,都还没大四呢,就要经历友情和爱情的又一次失散。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压抑的初中时光。
朋友和恋人,可以随时离开,只有她被留在了原地。
单星回知道她在哭,故意把她逗笑“航空公司托运行李多少钱一斤啊要不你减减肥,我把你打包一起运走得了。”
沈岁进破涕为笑,鼻涕都在气孔里吹出了一个小泡泡。
单星回掏了掏口袋,没带纸巾,干脆就把身上的t恤脱了,给她擦鼻涕和眼泪。
“神经病吧”沈岁进不要他的衣服。大晚上在山顶脱得上半身光溜溜,他还嫌自己不够喂蚊子呢
“你快穿上。”边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脱了衣服要干嘛。
单星回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馊啊,下午才换的,一路还吹着空调,没流汗。你闻,还有肥皂的香味。”
沈岁进把他凑过来的衣服推开,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了面巾纸,擦起了眼角的残泪。
单星回见她有东西擦鼻涕眼泪了,就把t恤从头上套了回去。
“我没让你不去呀,香港而已,又不是外太空。你去了外太空,我也有办法去看你。”沈岁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单星回有点好奇,“我去外太空,你怎么去看我”
沈岁进“我买一个太空飞船,逃离地球去看你。”
单星回惹不起。她说买,还真有可能买,并且有那个钱买。
“老许不是要招你硕博连读吗”沈岁进问他。
单星回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事儿他压根没和沈岁进说过。
沈岁进白了他一眼,“你什么密码我不知道,银行卡密码、密码、游戏账号密码变来变去就那几个组合,有时候你还让我帮你发邮件呢。老许在邮件里给你发的,我都看见了。”
单星回赶紧撇清关系“这是他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他你别急,我真只去大四一年,一毕业我就老老实实回来你身边。”
沈岁进眉眼灿灿“我也要走,你回来我估计都不在了。”
单星回怔住“你上哪儿”
看见他的反应,沈岁进笑得特别得意“你们都走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也差不多得开始申请研究生学校了。”
单星回有点紧张“你要回美国”她回美国,好远
沈岁进昂起下巴看他“为什么是美国就不能是香港什么的吗”
单星回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读研究生要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