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鹅心里砰砰直跳,忙不迭叉开两条小短腿,抵在大锅的边沿。为了不沦落为口中食粮,强忍住腿根撕裂的痛楚,与王负荆对抗。
“道友,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他面无表情,“我和食物没什么好说的。”
江在鹅咬牙撑住,挤出一个异常难看的笑容,“道友,大家都算半只鸟,何必同类相残。”
他没搭理自己。
江在鹅又继续扯话,“俗话说,道生一、一生二”感受到头顶的手力增大,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二生呸二生万物,一只鹅可以换无数只鹅。”
头顶的手力减弱了点,江在鹅连忙解释,“你瞧我这么聪明,都快成精了,不如让我帮你抓食物,鹅或鸟都行,这样你以后就不必每日自己辛苦觅食了。”
王负荆一顿,定定地看着白鹅。
江在鹅登时眨了眨眼珠子,拍拍胸脯,表明自己十分可靠。
“也行。”
王负荆掏出一个绳子,系在江在鹅脖子上,另一手系在自己小指。
接下来的几天,江在鹅都战战兢兢地工作,为新任主人王负荆觅食,上天入地,捞鱼捕鸟,尽其所能。无所事事的王负荆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每日走猫逗狗,不亦乐乎。
江在鹅也尝试着找和光。然而每次见她,她都在忙万佛宗的事务,只是远远地瞥他一眼,又装作没看见似的挪开了眼。江在鹅拉不下脸,提不上勇气,去主动开口,一连折腾了好几天都没搭上话。
这一日,他提步往散修聚集区走去,刚走几步,脖颈被往后一扯,登时脚下一踉跄,摔倒在地。
他皱着黄脸,扭头看去,“干嘛”
王负荆悠闲地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马尾巴草,远远地望着天边的流云,没回看他,“又去找前主人”
“是又如何”
王负荆哂笑一声,“别白费心思,她去前线了。”
“嘎”
江在鹅一傻,不禁道出一声鹅叫,接着脖颈又被一扯,踉跄着朝前一扑,脸朝地,呸出一嘴草泥。
优哉游哉地声音从头顶传来。
“听说鲑鱼游到万佛宗附近了,今日出去看看能不能尝个鲜。”
江在鹅抬起头,就见王负荆闲适地伸了个懒腰,吐出嘴里的马尾巴草,慢腾腾地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看着他无所事事到散漫邋遢的日常,江在鹅心中忍不住生出愤懑。
前线的战士正在英勇抗敌,每一刻都有修士被魔气吞噬,每一刻都有战士在挣扎中死去,前线在一寸寸后退,万佛宗内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这个人,未来王家的家主,未来七权的掌舵人之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地方发生,为何如此无动于衷
他看着王负荆悠闲地朝河边走去,脖子的绳子被扯了一下,他咬紧牙关,双掌死死地抓住地面,硬是挨了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