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季子野咬牙切齿地瞪回去,心里也急得不像样,在脑海里催个没停,虞世南却只说快了快了。
轰
罩子碎了。
魔将砰的一下冲入罩子,血红的眼珠子盯紧他们,大舌头不住地舔着,似乎在思考先吃哪个。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剧烈地颤动起来,黑光漫起,眨眼间连接成一片,阵法启动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她的语气颇为苦恼。
脚下的地面陡地升起,黑柱边缘的魔将身体摇晃,大肚子不停地甩着。
季子野也控制不住,就要跌倒,说时迟这时快,斜眼间掠过一道金光,他回头一看,竟是那和光。
她浑身裹上一层淡淡的铂金色,似乎在运转万佛宗的金钟罩。眨眼间冲到魔将跟前,左脚重重一踏,插入地面,右脚往后一划,泥土飞溅。
呼地一吸气,左掌收到身前,右掌猛地拍出。
佛力迸射,土地崩裂,空气咆哮
那魔将顿时被拍飞,大肚子还在因掌风凹凸乱动,庞大的身影就此消失。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有些累了,皮肤表面的铂金似鳞片一瓣瓣凋落,又恢复冷白的肤色。
若鹿双手抱拳,恭敬地道了声谢。
黑柱升得极快,碧绿色的光芒笼罩下来,离疏狂界不远了。
他们刚松口气,黑柱轰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岩石破碎、磨牙嚼口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魔将又来了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口念佛经,浑身又布上金鳞,不过这颜色较之前暗淡许多,想是佛力也不多了。
魔将身体灵活,咕噜一下刚翻上来,就受了她一掌。然而,这一掌也不比之前,它仅仅退了数步,没有掉下去。
它一边桀桀笑,一边迈动庞大的身体走来。
她连攻数掌,一掌不及一掌。
它猛地俯身,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颈。她忙侧身,在地上滚了个圈,退回来。
这下,想是她也没法子了。
若鹿长长地吐了口气,右手一转,一支精致的剑柄冒出头,猛地一拔,甩了个剑花,挡在最前面。
“我留下来断后。”
“不行。”她断然拒绝。
“我们挡不住它,以我的能力,恐怕也没法打下它。只能以我做饵,把它钓出去。我不能把一只天魔带回疏狂界”
“等等,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
碧光越剩,疏狂界就在头顶。
“来不及了”若鹿语气焦急。
她定定地看着若鹿,神色动了动,似乎看出来了。
这是一张赴死的脸。
“你”她顿了顿,“是不是有轻生的倾向。”
说来也是,碧湖之上一次,而今第二次,在生与死之间,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奔向死亡。
没有一点常人应有的纠结和犹豫。
若鹿轻笑,“也不算,不过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多厉害的家伙,也无足轻重。比如说,我没你重要,舍我一人,救下你,也是理所应当。换个场合,我没师兄重要,也没严大爷重要,替他们死也无不可。”
剑尖触地,擦出滋滋的刺耳声。
他一路往前。
她倏地闪身,一脚勾倒了他,“小屁孩说什么大话。”
他倏忽间跌倒,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而后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和光道友,你不会那种信奉生命平等的人吧。”
“平个鬼,那是说给世人听的。”
她不耐地喘了口粗气,拖着他的后衣领,往后挪。
“各人的性命轻重确实不同,我知道我没西瓜师叔重要,也没莫挨老子苦瓜禅主那等战力重要。不用放上枰,我也有自知之明。该轮到我献身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