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们立即上报什长,什长想到战场上的尸堆,再看到这么群人出来,大白天的,莫名起了身寒意,大声喝斥道“大白天的,这么烈的日头,能有什么,肯定是人防御,敌袭”
他一声大喊,把周围船上的人都惊动了。
有负责观望的也发现了岸边奔来的那支军队,有人立即大喊“快收跳板,弓箭头准备。”
军工部的人来到岸边,借助盾牌的掩护,先冲上停靠在岸边的舰板小船,又再踩着舰板小船往后方二十丈大船靠近。
二十丈夫大船飘在江里,离舰板小船有一段距离,原本他们打算顶着攻击划船过去,却突然看到江边有露出水面的礁石,正好可以顺着舰板小船到礁石上,再从礁石跳到二十丈船上。
他们当即摆开阵形,有扛盾防止对方攻击的,有迅速往前奔行往船上攻的。因为带着火油,不必登船,引燃后,相隔好几丈远便往前扔,离得近的,直接把火将往风帆上扔。
坐在大船上的柴绒听到有人喊敌袭,立即走出船舱,便看到岸边竟然出现一千多的队伍,正在烧船。
柴纶当即下令防御,他心道“沐瑾在营寨中被围,不可能还能分出这么多兵来烧船,只能是援军到了。”这场仗,打到这样子,沐耀经过昨天的战损,再加上双方上午的血战,应该离全军覆没不远了。
他只需要守在这里,不攻,沐瑾都必须调中军大营的人过来,阻止沐瑾支援方稷和楚尚的目的已经达到。柴纶当即下令“护好战船,鸣金收兵。”
巨大的铜锣敲响,声音传出极远。大船上有传讯兵跟着敲响了锣,数十面锣同时响起,形成的声浪传出去极远,岸边大营的人都听到了。
柴纶在大营等了大半天,得到的战报一直都是混战,到处都是敌军,不知道沐瑾在哪里。他们在大营里几进几出,对方就跟躲猫猫似的,而且,自己的伤亡远比对方大。
他正在急躁中,便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当即吩咐身边的人撤离。
柴纶退出横断江防线大营,最外层的兵卒们很快也跟着撤了出来,但攻到最里面的兵卒则还处在交战中,打了这么久,早就晕头转向了,连大门在哪里都分不清楚,且周围到处都是敌军,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心头焦急,想要找路出去,却发现到处看起来都一样,正午时分,太阳在最顶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想找准一个方向突围,但营寨的路不是笔直的,穿过几个路口就会遇到栅栏、沙袋墙阻碍,迷路了。
退到大营外的人并不多,每个出口仅几千人。
柴纷等了将近一刻钟,出来的人越来越少,里面打斗喊杀声还在继续,战斗并没有停止。他心道“糟了。”这样的战斗,能困住沐瑾无法突围,同时他的大军陷在里面,也很难一下子撤出来。如今已然鸣金收兵,战意即起,退出来的人无心再战,里面的人心头慌乱,一个弄不好,形势可能会起变化。
最令他担心的是,因为发生混战,又有栅栏围墙隔阻,使得谁都无法弄清楚现在的战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双方的伤亡如何,还有多少人,根本无法判断预估。
陆陆续续的,又逃出几十名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兵卒。
在他们的后方还有敌军在追。
那群兵卒都已经到了大门口,突然从侧面的栅栏后面传出疾驰的马蹄声,紧跟着一队骑兵飞快奔出,手里的长刀对着都已经奔逃到营寨口的兵卒们便斩了过去。
二三百名骑兵围剿奔逃的步兵,几乎只有一个罩面,便将他们乱刀斩于马下。
沐瑾斩杀完逃出来这小股敌军后,勒马停下,隔着一个千总营,扫向大门口空地和营门外站立的敌军,估算了下对面的数量,一夹马腹,带着身后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逃来的南路大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