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沢被她的冷漠刺伤,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倔强的看着她。他很少露出脆弱的姿态,可是此时看着钟栀眼圈儿不自觉地红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喉结上下滚动。犹豫了很久,才哑着嗓子轻声说“我就不信你感受不到钟栀,你是木头吗”
钟栀抬起眼帘,眼中的戾气让她的五官锋利无比。
周沢近乎哀求地看着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说“我喜欢你,你感受不到吗”
钟栀的心咚地一声跳。心跳的声音像漫天闷雷,砸得她脑壳里都是轰鸣。可转瞬,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欺骗。每次鼓起勇气最终得到的都是自取其辱。她就强硬地把任何情绪踩得稀碎。凶狠的碾成飞灰。
“喜欢我”钟栀呵地笑了一声,浑身的尖刺竖出来,“像集邮一样的喜欢吗”
周沢脸瞬间一白,白得像雪。
钟栀毫不掩饰恶意“周沢,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周沢抓着她肩膀的手一瞬间用力,捏的钟栀的脸都变了色。他才松开了手指。但手仍旧倔强地握着她的肩膀,不肯松开。抬起眼帘,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红得滴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钟栀眼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脸也白了。但还是冷漠以对。
周沢的嘴唇失去了血色,颤抖着“别这样钟栀,不要这样跟我说话。说狠话没有意义,只会伤人。我不信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改变你都看不见,钟栀,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
气氛冷漠而尖锐,钟栀忽然开口“你能上北大吗”
周沢有一瞬间的懵然“什么”
“清大呢”
周沢眼睫颤抖,一滴眼泪砸到钟栀的手上,热的她手指微颤。
“我英语成绩提上来稳过清北线。”钟栀乌黑的眼睛直视他的双眼,那种藏在骨子里的骄傲暴露出来。直接,坦然,甚至有些轻蔑地摆在周沢的面前。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点了点周沢的额头,“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来找我了,娇贵的大少爷。”
周沢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钟栀克制着不去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栀回到楼上,忽然失去了胃口。
她把泡面扔到一边,按灭台灯的手指颤抖得近乎痉挛。眼角的余光克制地不忘楼下看,却还是看到了楼下那个少年蜷缩着蹲成一团的影子。她没有做错,钟栀心里告诉自己,是周沢在装可怜。他都是装的
拉上窗帘,阻隔了窗外的灯光。钟栀将脸埋在被子里,强制自己睡觉。
黑暗来袭,她大脑清醒得过分。脑子里光怪陆离地闪现出很多之前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却如鲠在喉的细节。钟栀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庆幸,她没有做错。
在这之后,周沢彻底消失了。
说消失有点夸张,但是就是学校里再也没有看到过周沢的身影。之前周六的晚上钟栀还在楼下的路灯旁边看到过他。他安静地站在那,刚好撞到钟栀送殷时屿岳林夕万森几个人下楼。
岳林夕正在兴奋得跟钟栀说下周六的安排,咋咋呼呼地宣布以后钟栀的房间就是她们四个的根据地。万森拍了她一巴掌,但也嘿嘿地笑着表示赞同。直说来的太值了,好久没解决的难题都捋清楚了。
殷时屿瞥到钟栀头发上沾了个透明胶带,笑着帮她摘下来。
四目相对,钟栀对殷时屿笑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