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都帮虞虞姐对过戏了,不会不知道里面在拍什么戏。祝翠西心想,他不能亲眼目睹也好,免得踢翻醋坛子。
等了半个多小时,祝翠西听到屋里传出脚步声,倏地站直身子:“估计是拍完了!”
面前的棕红色保险门打开,副导演走出来吆喝一声,等在走廊上的工作人员纷纷出动,有条不紊地做收尾工作。
席筝跟在祝翠西身后,一身挺括的褚色大衣,行走间十分引人注目,副导演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许久。
客厅里堆着乱七八糟的器材,靠南面的一间卧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席筝侧目而视,一眼注意到安初虞。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珠,身上裹着白色浴袍,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按住胸口交叉的衣襟,目不转睛地盯着导演面前的监视器。长发随着动作垂下来,发梢啪嗒啪嗒滴水。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演员,穿着同款的浴袍。
冯杉眼睛不离监视器,回放的镜头刚好播到最后一帧,他叉着腰,话是对安初虞说的:“江广陵那老匹夫不会是故意给我制造焦虑吧?你明明演得很好,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对这场戏的期待。”
他眼光毒辣,看得出来边玦最后一条能通过,是因为安初虞带着他入了戏。
好的演员就是这样,不光自己能演好,还能带动对手戏演员。
安初虞弯唇一笑,正想说点什么,视线里突然闪过席筝的身影,她一霎怔住,定定地看了几秒,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席筝站在房门外,单手插进西裤口袋里,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复杂。
安初虞缓慢直起身。
冯导正说说笑笑,气氛冷不丁沉默下来,他有些不解,顺着安初虞的目光看向门口。冯杉没跟席筝打过交道,不认得他。
不光是他,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席筝。
不同领域之间有壁,如果不是有意关注,一般不会产生交集。
副导演早就好奇了,眼见所有人都在注视席筝,摸了摸后颈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冯导请来客串的演员,敢情大家都不认识。”
冯杉把目光投向安初虞:“初虞,过来找你的?”
席筝原本准备好了说辞,见安初虞愣神,他就没开口,等着安初虞向众人介绍他。他也有点好奇,她会怎么说。
安初虞看了看冯导,又看了看席筝,嘴角微微扬起:“这位是我朋友,来南京办事,听说我在这边拍戏,过来探班。没提前跟导演打招呼,是我的错。”
冯杉摆摆手,笑着说:“严重了,哪里称得上错。你这位朋友不是圈里人吧?该怎么称呼?”
“我姓席。”席筝意味深长地盯着安初虞的脸,没反驳她的话,而后朝导演笑笑,“第一次探班,没经验,是要请大家吃饭吧?我看已经收工了,不知道导演有没有空赏光,我请大家吃顿晚餐。”
冯杉再次看向安初虞:“怎么好意思让席先生破费,我可不敢做主。”
安初虞也没想到席筝会来这么一出,愣了愣,大大方方替席筝回答:“没关系,我们接下来也没有其他安排,一起吃顿饭吧。”
席筝脱下大衣,披在安初虞肩上,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低声说:“赶紧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安初虞立刻感觉出来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停留在她身上的几道视线充满八卦和探询的意味。她表情淡淡的,不露异样。
跟导演说了声,她先离开房间,去了另一间换衣室。
祝翠西抱着衣物小跑着跟上前去,到了没人的地方,安初虞转身问她:“席筝怎么会来片场?”
“席先生打来电话问能不能来探班,你在拍戏我就没打扰你。”祝翠西把怀里的衣服递给她,“我想前天边老师的家属来探班,冯导没说什么,我就让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