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凛然正义道“承蒙圣上嘱托,令本官治理京畿要地,恕本官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必定要将此事上奏朝廷,禀明圣上。”
王爷知晓张府尹没再提谋逆一词,是退让了半步,万幸之幸,他赶紧承话道“此乃张府尹职责所在,理应如此,理应禀明朝廷圣上定夺。”他面露羞惭之色,继续道,“是本王教儿方,闯下大祸,本王明便进宫向圣上请罪,请圣上革去逆子之职,贬去官,在府中禁足,绝不包溺。”
安平世子听闻此话,面目抽动,满是不甘,显然不满父亲这样的决定,可又不敢在父亲面插话,满腔愤恨只能咽。
王爷瞥了一眼那些瘫在地上的兵卒,又同张府尹道“这些不长进的,到底是吃了不少粮,杀了可惜,不如降其户籍,谪发为屯军,张府尹以为如何”
屯军,份连佃农都不如,世世代代。
“既是王爷的人,便是王爷的事,与我干。”张府尹甩袖,带衙差扬长而去。
但此事还未结束。
安平郡王府,书房之内。
世子带愤懑与委屈,打算央求父亲,万万要替他在圣上跟求情,保他一官半职,道“父亲”
只是,世子方方张了张口,便听见一记响亮的“啪”,王爷奋臂一抽,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王爷是领兵打仗之人,这一巴掌完全没收劲,世子被抽飞撞到墙上,嘴角冒血,但他马上爬了起来,跪在王爷跟。
世子知道父亲真生气了,这严重。
王爷怒骂道“你脑袋是摁在粪坑里被驴踢了吗你是不是急要替我捧灵位上贡了我叫你带人回京,是让你在圣上跟操练兵马以邀功,不是叫你上赶给顺府送功劳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想保住一份军功本就十分不易,没想到抗住了外面的虎视眈眈,刀子竟从里面往外捅的,如何能叫王爷不生气。
继续怒骂道“张令义也是你能惹得起的他进士出,又曾谋职兵部,文谏官赞他风骨,武兵部称其胆识,得圣上重用,这样文武通吃的人,你也敢在他面耍心思我若是不早点到,你是想把我脑袋也摘下来送给他顽”若是不因为儿子,王爷不至于在张府尹面如此低三,如此下头。
“一三十多的人了,你就不能你弟弟的一半长进”王爷恨铁不成钢道。
“孩儿只是想叫人刁难刁难伯爵府,不曾大动静,也不曾做甚么出格的事,谁知道会惊动到顺府衙,许是哪仇家专盯孩儿”
“这还不够出格你要捅破了才算出格”王爷捏世子下巴问道,“你同伯爵府甚么怨,值得你把脑袋系在裤腰上”
王爷平里忙于军务,少管后宅之事。
世子垂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兴许他自己也知道这理不体面。
“我叫你说”
世子这才说一句藏一句地把原委道了出来。
王爷窥一见全,被气得胸脯一上一下起伏,一甩,从另一边给了儿子一记耳抽,怒骂道“不知所谓的玩意,脑子全长裤裆里头了。”